西峰观主叹息:“这棋我下的不好。”
风止却不这么想。
风止道:“秦昔,你当初为什么在咨询我意见的时候那么小心,岐水又为什么在最初会将所有的错归咎于你?”
西峰观主:“因为……”
风止自己答的干脆:“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我习惯独处,不会有人觉得我会同意温阳居于鹤峰。温阳若是居于鹤峰,大部分人都会觉得我是被迫。而我并不喜欢被强迫,所以很可能会对这位帝姬,甚至连带着先帝都生出恶感。这也是当初你觉得会让今上宽心的理由。”
西峰观主颔首:“不错。”
风止道:“所以只要今上这么认为,关于这封旨意他便会犹豫。他会犹豫要不要为了已经是失去一切抵抗可能的帝姬而给自己落下一个不仁的名声。”
“即使他到了最后,还是要求个心安,那也不该这么快——你看人看事惯来要比一般人透彻,也不至于料错这一点。”
西峰观主叹气:“我过度自信了。”
风止摇头:“你没有。”
西峰观主怔住:“小师叔的意思是——”
风止道:“西峰观虽处于江湖,但从来也都是这庙堂的一部分。岐水剑与江湖是岐水剑,于朝堂,还是岐水道人。即使衡王器重那名术士,西峰观仍是国教。无论是今上,还是那名术士,都需要西峰观人的影响力。”
“但西峰观从师兄起,便有意要淡出朝堂。所以三十六代弟子,并无人入朝堂——除了岐水。”
西峰观主蹙眉:“可是,岐水师妹不该在朝堂。”
风止忍不住笑了。
他问道:“秦昔,她为什么会知道温阳在鹤峰。这件事,你不是只对今上说过吗?而关于这件事,朝廷可没有对外公布。”
“你明明已经猜到,却一定要我说出口。”
西峰观主瞧着面色平静的风止,深深叹了口气,向对方鞠了一躬:“小师叔,岐水师妹与您一同长大,有些话,您不说,我没法开口。”
他行了礼,对两人道:“圣旨不消片刻便该到西峰观了,还请帝姬尽快下山,走得越远越好,远的接不到这封旨意。”
明朔闻言忍不住问:“这封圣旨有这么难吗?”
西峰观主道:“帝姬有所不知,我因为心存隐忧,所以买通了宣旨太监。我与他相约,若是小惩大诫,便在马车前立蓝旗,若是扯上了命,便立红旗。”
他面色凝肃:“这一路上,他的马车前,都竖着红旗。”
西峰观主走了,他还得下去应付天子使,尽可能的为明朔拖上点时间。明朔也觉得倒霉,她好不容易接近了风止,居然要因为逃命这种事又被迫离开?
她忍不住唉声叹气。
风止瞧见了,以为她害怕,便对她道:“江湖浩大,即使是皇帝,也有触及不到的地方。你不要怕。”
明朔瞅着风止,半晌道:“我不是怕这个。”
她对风止道:“我走了,是不是就见不到你了。”
她这话问出来,风止也怔住了。
明朔见不到风止,风止自然也见不到明朔。
这一道圣旨简直是王母划出的银河,一旦到达,便是难以再见。
明朔自然不会认为风止会为了她而不顾及整个西峰观,公然抗旨在鹤峰保下她。她想着,恐怕下山后得想点办法,看少羽能不能帮她换个身份再试试了。
但即使如此,她仍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问:“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