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看的是证据,才不关心你是不是替罪羊。既然证据表明这杀头的勾当和荣国府有关,不找你这个当家人找谁。你要怨,就怨自己没管好家人,没管好自己的名帖,他们只是照章办事罢了……
这厢水靖辗转无法入睡,那厢贾赦却一夜好眠。
他很长时间没睡过一个好觉了,是从显芳离开以后,还是从瑚哥儿夭折开始,他已经不记得了。
为了扮演一个合格的贪花好色的纨绔,他的床上几乎每晚都躺着一个女人。若放在别人身上,他也许会笑骂一声艳福不浅;但放在他自己身上,尤其他还不是心甘情愿找那些女人的,贾赦怎么想都觉得自己是在干男ji的活儿,还干的无比憋屈。
伺候完女人后,他也没办法安心入睡。就怕什么时候屋里突然闯进一个人来,大声哭喊“琏二爷没了”,那他千辛万苦顶着的天就真的要塌下来了。他也不敢睡得太沉,怕梦到显芳。“白首心不离”的话语犹在耳边,但他已经彻彻底底的违背了誓言。不管有什么无可奈何的理由,背弃了就是背弃了,就是到了下面,他也没有脸面再见显芳。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又重新成了一个有靠山的人,他再有不用担心贾琏的小命会在什么时候丢掉。等他和那些人清算完显芳和瑚哥儿的事情,等到贾琏继承了荣国府,他就去找个寺庙出家,潜心修行,洗去一身的污垢,也许显芳就会原谅他了。
一晚上没怎么睡,水靖次日醒来的时候郁闷的发现自己眼睛周围出现了两个深深地黑眼圈,不仅有辱他的形象,还被文东延嘲弄了一番。因此看到神采飞扬、精神奕奕、眼底黑色轻了不少的贾赦,他是气不打一出来,直接吼道:“你怎么这个样子就出来了!?”
贾赦被吼得莫名其妙,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衫,整洁干净,没有衣冠不整,再看向一旁坐着的文东延,没觉得自己和他穿着有什么不同。
那就不是自己的问题了。
贾赦松了一口气,心想应该是水靖晚上没睡好,今儿起床气又发作了,他纯粹是被殃及的池鱼罢了。
“爷既然觉得我这身打扮不好,那我再换一身过来。”他从善如流的说道。
水靖哽了一下,“爷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贾赦挠了挠脑袋,疑惑道:“那爷的意思是……?”
水靖冷冷撇了他一眼,“先去把胡子剃了吧。”
贾赦摸摸自己即将惨遭毒手的胡须,十分摸不着头脑,“为什么?”
“爷让你去你就去,哪来的为什么!?”水靖没好气道。
见贾赦一头雾水的离开,文东延摇着鹅毛扇“呵呵”笑道:“主子不能因为自己被夫人命令不许留胡子,就欺负老实人吧?”
水靖幽幽道:“你不知道爷想剃你胡子已经想了很久吗?”
文东延悠然长叹,“幸好属下不是老实人。”
水靖:“……”
在金陵呆了几日委实没有意思,恰好扬州那边又有消息传来,水靖一行人便坐船沿大运河去了扬州。
贾赦也伪装成在金陵老宅卧病在床的样子,一并跟了过去。
只是某日,他看着一身青衣素衫、头戴冠帽、手拿算命幡的水靖,怔了好半晌,才道:“爷,您这是做什么?”
水靖给了他一个白眼,没有说话,头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