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府上,只觉得报了当年崔仲欢押送世子的一箭之仇,就差给他灌杯鸩酒了。
崔仲欢踉踉跄跄跟着刘家主仆到了世子府上,还灵台混乱不知今夕何夕。刘家管事见两人出门一趟,竟然捉了个醉鬼回来,大惊失色:“这是什么人!”
刘奕平桀桀怪笑:“前羽林中郎,崔仲欢崔二爷!”
刘易尧大手一挥:“送去客房醒酒!”
管事忙不迭应下,同刘奕平一道搀了摇摇晃晃,几乎是被拖着走的崔仲欢,把他送去客房了。
太极殿中,北燕皇帝慕容焕听到安插在镇西王世子府上的探子来报,说刘易尧将喝醉了的崔仲欢拖回了府上,眉心一跳:“什么情况?”
当年崔仲欢亲鸩慕容康平,那杯毒酒是当着刘易尧的面递上去的,刘易尧恨他可是入了骨髓。这么多年世子府对崔家可是恨不得绕着百里走,今日怎就发疯了,去把烂醉如泥的崔仲欢给拖回了府?
一旁正在帮着阅折子的冯皇后笑了笑道:“许是撞上了?镇西王世子那孩子同先镇国公主一样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崔仲欢这回落到他的手里头,估计得吃大苦头。”
慕容焕又问:“那镇西王世子带崔仲欢回府的时候是什么表情?”
探子答道:“世子面上很冷,倒是他身旁的刘侍卫,一脸的幸灾乐祸——哦,他是将崔仲欢双手反剪,押犯人一样拖去府上的。”
冯皇后一听,淡淡道:“当年崔仲欢押着刘世子从朱雀门至镇国公主府上,如今刘易尧他这是在报仇呢。”
慕容焕揉了揉眉心道:“发得什么狂症!”
冯皇后不以为意:“这两个人能翻出什么风浪来,还囿于十年前那场恩怨呢!崔伯涯已死,崔仲欢又是个不成器的,清河崔氏还敢妄称汉姓世家之首——”
下首正候议事的司空冯居安也附议道:“清河崔门已是半壁倾颓了,刘世子更不过是个质子而已,陛下何必为此二人疑虑?”
慕容焕轻轻颔首。他也知道纵使崔氏、镇西王曾有多权势滔天,慕容康平已成枯骨十年,崔刘如今也是强弩之末了,更何况崔刘二人隔着血海深仇。只是凡是涉及到当年慕容康平之事,他都会觉得头疼。
冯皇后体贴地为他斟了茶,安抚道:“陛下,若是累了,便歇息片刻,余下的折子,妾同阿兄替您看完便是。”此处阿兄,便是冯后的兄长,冯居安。
慕容焕既觉得头疼欲裂,便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