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变了脸色道:“大人,正是□□!”
杨县令又问:“还有何人看见么?”
夏冰、冬情、秋韵齐声道:“大人,奴婢们听到春熙叫喊,便起身去瞧,皆见到此妇在药炉前哭泣,手中拿着这个纸包,已经半包倒入药中。”
杨县令叹了口气,这案子也太好审了点,他便问堂下荀氏:“犯妇可有话说?”
荀氏的嗓音早已哭哑,半晌,抬起一双浑浊的眼睛:“奴婢猪油蒙心,实在是无话可说。”
“既然犯妇已经承认,按大燕律法,即刻收监,奴犯主命,是死罪呀!”杨县令招来县丞写下文书,欲给荀氏定罪,正要详细问荀氏性命,却见康平上前一步道:“大人,此妇昨日虽欲下毒,但小女却有一事不明。”
杨县令抬起眼来,见康平已经掀开帷帽,露出一张惊才绝艳的脸来,顿了顿,问道:“女公子何事不明?”
康平说:“我母亲早逝,此妇十年前入府中,便担任舍弟乳母,可以说,舍弟是她一手拉扯长大。十年哺育恩情,她为何会突然对舍弟痛下杀手?此间必有隐情,请大人详细审问!”
杨县令的眼睛一亮:没错!一个乳母,拉扯着自由丧母的郎君长大,这是多大的恩情,这又是郑府嫡子,将来开府出去,乳母养育有功,肯定不会亏待,犯妇为何放着快到眼前快要到手的荣华富贵不要,竟然脑抽了去毒.杀幼子?
他连忙问道:“犯妇,你为何会毒杀你亲自奶大的郎君?可否有人指使?”
荀氏垂着头,却嘴硬道:“没有人指使。”
“荀妈妈,”康平在旁边轻轻道,“我的确不喜欢你,但七郎一直奉你如亲母,一颗赤忱之心相待,你不满我令夏冰春熙入方分你的权势,可为何要将气撒在七郎身上?七郎若死,难道你会有好日子过么?你拿着那个人毒杀幼弟的权柄,他真能放过你?他可是连十岁稚童、亲生手足都不肯放过的蛇蝎心肠……我没几天就要出嫁了,以七郎对你的尊重,之后东苑不还是你说了算?七郎是嫡子,你护他平安成长,将来他另辟府邸,将你借出去奉样,不是迟早的事?你真是糊涂。”
荀妈妈浑身一凛,抬起脸来,震惊地望向康平。
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
康平低着头,帷幕遮掩,堂上杨县令并不能看见她嘴唇轻动,她用荀氏才能听得到的声音说道:“若你说是受人逼迫,说不定还能有活路,你签的活契,依《律》并不算是府上奴仆——且七郎如此尊重爱戴你,我不想让他伤心。”
荀氏嘴唇颤动,牙间战战,康平毫无波澜的语调落入她的耳中,却如平地炸响惊雷,她猛然抬头,大声哭道:“大人!犯妇有话说!犯妇招了!是郑家大郎君——他拿着犯妇的身契威胁犯妇!犯妇害怕,只能从命!犯妇都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