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残。”
康平暗自翻了个白眼儿,这孩子说话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毒了。不过她很快跳过这一段,继续道:“卢家本家现在避世,倒是旁支出了一个卢拥,拥的却是冯氏,还把儿子送进东宫里头做散骑都尉,卢拥以前就是烂泥糊不上墙,不用指望了,卢家本家那里,倒是可以争取一下。”
卢拥的年纪可同郑道恭差不多大了,也算是郑三娘的世叔,她就这样直言不讳说他“烂泥糊不上墙”,到底是谁嘴巴毒?刘易尧心中偷偷地想。
“李家——李家四子在御史台供职,他们向来是墙头之草,不如张继明刚直,每次都是等局势明朗了才开始站队,倒是没必要把心思放在李家那里。不过到底是我的母家,有时候还是能用一下的。至于郑家,郑侯是个旗帜鲜明的亲冯派,都把女儿嫁进东宫了,不过本家对他的态度倒是值得推敲,这事儿我最清楚了,荥阳的本家似乎并不认可郑侯抱冯氏大腿,他到现在不也还只是个散骑常侍么?升不上去了!况且爵位被削,郑玖容的德行有亏,这辈子没法入仕,我估摸最后爵位应该是到七郎手里,但我不会让他去给冯家人当牛做马的。”她说着,蘸了胭脂,在郑这个字上头画了一个大大的叉。
“太原王氏如今也不过在朝中缀着几个庶子,他们大概也认清楚了,只要有冯家在,没他们汉姓高门什么事情,一个个全挂闲职,说不定过两年就要举家投奔南楚,同他们的老本家琅琊王氏一起做共治世家了。”她重重在王下头点了个点,“但是这帮人,却得留住。”
刘易尧看着她在方寸白绢之上,挥斥方遒,抽丝剥茧,将五姓之门,一个个捋了一遍,只觉得此时的她,又不同于之前迎亲之时,散发着异样的美感,竟然叫人心生臣服之意……
“你怎么又没在听!”
见他走神,康平怒道,将手中的胭脂盒啪地摔在桌上,那一抹怒气,竟然将她的容颜衬得越发娇俏了。
恍若故人。
刘易尧响起初见时,她捏着他的鼻子给他灌药的样子,不禁失笑,指了指绢帕上最后一个字,问她:“冯呢,又是什么?”
康平看着那个鲜红欲滴的冯字,眸色暗了暗,抬起脸来,看向刘易尧,反问:“世子,十年来你思考过这个问题没有,当年镇国公主权倾朝野,一手遮天,摄政十三年,如日中天,可为何会突然——满门尽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