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过一个呼延氏女, 哪来本事罩他?可等他回到营中之时,才发觉她还真是有本事罩他的——只是用的方法叫他简直哭笑不得。
呼延丽召集了那些睡裴小分队的狂热的姑娘们, 开了一次会。她是她们那一辈呼延部地位最高的女儿,在同龄的女孩子里头也很有号召力,把那些女孩子召集完, 她宣布:“那个河东的裴郎是我呼延丽的了, 你们谁都别跟我争,听见没有?”
下头的小娘子们立刻沸腾起来:“为什么裴郎是你一个人的?”
呼延丽叉着腰说:“因为我睡到他了, 你们没有!”
下头一片哗然:“怎么可能!”
“你什么时候睡到的?”
“我们天天追着裴郎,你们两个什么时候……”
呼延丽摆了摆手打断了她们的尖叫惊呼:“就前两天, 他不是被你们谁给逼上狼居胥了么?我正好遇见了, 就在山上随便交流了下。不信你们去问当天守营的卫兵, 我们是不是一起回来的?”
果真有人冲出去问了, 旋即哭唧唧地跑回来。
呼延丽叉腰笑得颇为得意。
裴希声一开始觉得, 这呼延部的娘子还真有两把刷子, 自她说要帮他解决问题之后,还真的没几个狂热的姑娘来找他了,偶尔路上有遇见的,也都红着眼圈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看他。
裴希声一开始对呼延丽还是很感激的。直到某天,就连慕容康平也开始拿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眼神打量他的时候, 他才发觉有些不大对劲。
别的人他不敢问,翟融云却是汉人, 又读过书, 行止合度, 于是他便问了翟融云。
翟融云颇为诧异:“呼延丽说她与你有私。她在那群匈奴女孩中地位尊崇,因此那些姑娘们才不敢再招惹你。”
裴希声大惊:“我何时同她有私?!”
翟融云只用了“有私”这个措辞,但裴希声知道以呼延丽的文化水平,肯定说得比这两个字难听很多。
翟融云看他的反应也有些惊讶:“真的?可呼延丽说得……有鼻子有眼。”
裴希声绝望地捂住了脸:“我……怎会同她这种……”粗野的女人苟合。
翟融云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若你认为这事对你造成了困扰,那我便去替你和阿丽说。她们匈奴女子有时候不能理解汉人礼教,但阿丽并不是完全说不通的人。”
裴希声却并不相信,呼延丽既然用这种卑鄙方式,只怕对翟融云也是虚以委蛇,因此他怒道:“我自己去找她理论!”
他找到呼延丽的时候,呼延丽正在同其他女孩吹嘘自己,裴希声听得火冒三丈。他素来温和,从未发火,但此刻却如同被点燃的爆竹一般,三两步冲入人群,怒道:“呼延丽!”
呼延丽一头雾水:“裴郎,怎么了?”
她那声裴郎叫得亲昵,落在裴希声的耳朵里却如同羞辱,可当着一众姑娘的面,他实在无法将辱骂之言脱口而出,只是气急败坏地说:“呼延丽,你怎能做出这种失礼之事,说这种失礼之言?”
一旁的匈奴姑娘们也一头雾水,反倒是一旁的兰清率先反应过来,讥笑道:“呼延丽,怎么,看起来你的情郎并不怎么喜欢你么?你方才同我们讲的,他与你说的情话,都是你瞎编的吧?”
呼延丽的脸顿时红得能滴出血来。
兰清笑得更欢:“怎么了阿丽,为何不把方才你同我们说的那些话再和你的裴郎说一遍?”
裴希声不用想都知道呼延丽在那些姑娘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