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剧就发生在这一天,深夜。
当时的她在家睡觉,浑然不觉。
“仙客来”已经打烊,妈妈帮橘子婶刷洗碗碟收拾厨房,徐一天跟赖叔推门进去,嚷嚷饿了要吃的。
后厨房再次热闹起来,徐一天趁机关了电闸,妈妈和橘子婶摸黑出来后,赖叔进了厨房,不过三分钟的时间,赖叔出现在大厅,灯重新亮起。
妈妈和橘子婶进入厨房后,徐一天和赖叔使了眼色走出门去。
轰的一声,厨房爆炸,火光冲天,寂静的暗夜被橘光照亮。
滕雨闭上眼睛,甚至听不到周围的嘈杂声,她明白,此刻,她的至亲已被炸的血肉模糊。
当年的她不曾亲眼目睹,但在梦里一遍遍温习当时的场景,醒后冷汗涔涔,而如今,她还是亲眼见到了。
比她想象中还要残忍真实。
她蹲下来捂着耳朵,连睁眼的勇气都没有。
至亲杀了至亲。
心口窒息的疼,漫无边际的凉。
双肩一沉,她蓦地睁开眼睛,苏七夜的双手紧紧握着她肩膀,入眼已不再是烟火弥漫的爆炸现场,而是苏七夜的诊室。
苏七夜望着黯然失魂的滕雨,默然片刻后才给她擦掉眼泪,“真相总是这样残忍。”
滕雨仰脸望他,嘶哑的咆哮着,“我不信这是真相,既然你是造梦师,当然可以随意造梦,你给我的梦是假的。”
“梦是假的不错,但却是当年的事实真相,我不过让当年的情景再现,你如今想继续自欺欺人的话,那就自欺欺人好了,反正人类都是活在自己虚幻的想象中,毕竟人心如太阳一般不能直视,呵,说白了,你们人类最软弱虚伪了。”
滕雨渐渐平静下来,当初妈妈和橘子婶的死曾让她怀疑,头七的深夜,外人眼里茶饭不思的赖叔在灵堂一角偷偷吃了几只鸡腿,穿堂风一过,白幡呼啦作响,赖叔竟然吓跑了。
剩下她跟徐一天跪在棺材前,最后精神有些恍惚的徐一天也出去了,很久才回来,她曾到院子里偷偷瞅过,俩个人鬼鬼祟祟嘀嘀咕咕。
后来,仙客来的老板以及保险公司赔了不少的钱,赖叔很快娶了新媳妇,徐一天拿了那笔钱就去浪迹天涯了。
苏七夜走去墙角书柜,拉开抽屉拿出几张账单,重新走回来,“你妈妈跟橘子婶抢救无效当场死亡,你恰好在医院里见到一对贫穷的夫妻因没钱支付高额医疗费而回家等死,自那之后你不停的挣钱,你把大多数钱都捐给了医院,你都转给了谁呢?我单纯善良的小雨点。”
苏七夜把两份账单摊开在她面前,“252医院的顾主任,当年那对回家等死的老夫妻的主治医生,你把钱全汇给了他,可是你知道他拿你的钱做了什么吗?这两份账单一份是假的,一份是真的,假的当然是给大家看的,这些年你从未怀疑过他也不曾去调查那些钱的去向,有所松懈的他把这份假账单做的有些粗糙,我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查出那些钱的去向。这些年你一共汇给顾主任七万三千七百二十一元,其中三千多他用在了病人身上,其余的都给小三消费了,买包买鞋买貂。”
苏七夜随意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这些我都帮你查清楚了,每一笔都记载的清楚明白,有据可查,不谢。”
滕雨捏紧两份账单看了又看,每一笔数字她都记得。那是自己打工赚来的,当年同自己相依为命的妈妈突然离去,医院里那对老夫妻早年失去儿子,如此相濡以沫相依为命的感情却被金钱逼进死亡,她深知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