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惊醒梦中人,赵县令“霍”地坐直,早就衙役站出列,文师爷一个眼神,衙役们便去往后院。
前衙的动静不小,赵燕娘没有放在心上,依旧在屋里生闷气,气昨日父亲当着小贱人的面用书砸自己,丝毫没有给她脸面,外面有些吵,她让两个丫头出去看情况。
丫头来报说衙役们进了后院,赵燕娘咒骂一声,让丫头们进来,关门不理。
雉娘早在董氏被带到前衙,就让乌朵探听动静,待听到乌朵回报,惊得合不拢嘴,她敢肯定,状告董氏的男子,肯定就是闯进她房间的贼人。
肯定是恩公,一定是的,这世上,除了他,谁会帮她。
她的心似遇水活过来一般,听到衙役去了老夫人的屋子,她急忙赶过去,果然就见衙役们将老夫人连床板一同抬起来,那两个婆子吓得连半个字也不敢说,衙役们顺便就将两人绑了丢在地上。
雉娘跟上去,躲在衙堂的后面,衙内寂静无声,赵县令如死了一般,衙役们不敢乱动。
董氏呆若木鸡,罗柱子伏在地上。
衙役们将老夫人抬进来,赵县令从桌案后面走出来,还未走近,就泪如雨下。
老夫人看到跪在地上的董氏和罗老大,嘴里发出呜呜的叫唤声。
赵县令强压着悲痛,恢复声调,蹲在地上,“娘,我问你一句,如果是你就眨眼睛,如果不是,你就摇头,好不好。”
老夫人眨下眼睛。
“这位罗柱子,以前是我们家的邻居,娘可还认得。”
老夫人又眨下眼睛。
“罗柱子今日击鼓喊冤,状告董氏当年杀害公爹,声称是摔死的,当时你在屋子里,应该听到事情的经过,罗柱子说的,可是事实,父亲是不是董氏害死的?”
老夫人浑浊的眼瞪得大大得,恶狠狠地盯着董氏,眨下眼。
其实赵老爷子死的时候,老夫人是不清楚发生何事的,她只是听到外面的动静,又听董氏说老头子摔死了,究竟是如何死的,她当时是不知道的,后来她被毒哑,董氏无所顾忌,常常谩骂她,无意中透露出来的。
老夫人瘦得脱形的脸上全是恨,多年的恨全都显在脸上,牙齿都在咯咯地发抖,啊啊地大叫两下。
多少年了,她口不能言,那股恨无法找人倾吐,也无法告知儿子,她还以为,到死都不可能揭穿董氏的真面目。
老天有眼哪,一定是老头子在天之灵保护,点化罗家的儿子,让他将冤情大白于天下。
赵县令痛心疾首,悔不当初,这些年,他究竟是娶了一个怎样蛇蝎女子,不仅害死亲爹,还让母亲受苦多年,要是他能够多留在家中陪伴双亲,是不是就不会有这样的惨事发生。
他忍着悲痛,又接着问,“爹去世前,儿子记得您还能说话,后来是不是董氏毒哑的。”
老夫人的泪水流得更凶,痛苦地眨眼。
赵县令“扑咚”一声跪下,再也没能忍住,痛哭出声,“娘,儿子不孝,对不起您,对不起爹,让爹死不瞑目啊。”
世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将仇人当作亲人,还让她享受富贵多年,两侧的衙役,有的开始抹泪,有的早就做好准备,只待大人下令,他们就上前处置董氏。
衙门外,已经聚集了不少围观的百姓,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有人高喊,“赵大人真是可怜,家门不幸,娶了这样的毒妇,毒妇不配为人,就该浸猪笼。”
“对,对。”很多人附合。
然后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