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沈琤走了, 皇帝终于放心了, 一门心思盼着过天寿节, 准备好好欢乐一番, 重新找回做皇帝的感觉。
但是沈琤走了,贴身太监赵甫却不干了, 每天在皇帝面前大骂沈琤这家伙狂妄至极, 敢在天子脚下殴打节度使, 而且不辞而别,分明是没把皇帝放在眼里, 让他耳根不清净。
皇帝知道赵甫去参加赐婚筵席, 不知怎么就被沈琤误伤了,请了大夫推拿正骨, 虽然没瘫, 但一条腿落下了病根,现在走路都得小黄门搀着。
可皇帝也很为难, 先不说肇事者已经走人了, 就是在这儿,又能怎么样呢。安抚了赵甫几句, 赏赐了些补品。
跟赵甫同样难过的, 还有高龄言, 自己被沈琤在大庭广众下打了一顿,落下伤痛倒是其次, 实在是丢人, 也灰溜溜的连夜离京, 返回驻地,发誓与沈琤势不两立。
而且赵甫好歹皇帝还安慰两句,他连个安慰的人都没有,不禁咬牙切齿。
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
但皇帝不管这些,涌动就涌动,别让朕看到就行了。
幸福都是短暂的,皇帝也不例外,天寿节很快过完了,快乐也随之离去。
七月流火,皇帝打完马球返回蓬莱殿,神清气爽的正准备叫几个美人来宠幸一下。
赵甫便由小黄门扶着颤巍巍的走了进来,先是称赞了一番皇帝马球技能好,天下无人能出其左右,皇帝很受用,被捧的飘飘然,自夸道:“朕的蹴鞠也不在马球之下。”
赵甫赔笑道:“是啊,陛下您是天子,自然是无所不精的。现在老奴这里有一事无法决断,还请皇上圣裁。”
虽然朝政他撒手不管很久了,但让他评断一些事情,他心情好的时候还是愿意的,皇帝自信的勾起嘴角:“说来听听吧。”
“皇上,您知道定北军现在正和滦临与赤狄人打的难解难分,朝廷是否应该出兵给沈琤致命一击?”
皇帝奉行“眼不见心不烦,耳不听心不躁”,自打沈琤走了就没了解过他的情况。
他什么不想管,打就打喽,反正节度使之间你争我夺,又不是今年才有的。他撇撇嘴,不耐烦的道:“不要管,由他们去吧。”
“皇上,这次不一样,沈琤似乎要招架不住了,他本是去打滦临节度使娄合安,但是娄合安勾结了赤狄人,现在呈现鼎足之势,而且沈琤的状况尤其不好。”
原来,娄合安自打知道被朝廷定为叛军,就料到沈琤从京城返回来得收拾他,急的热锅上的蚂蚁一眼。而且他总是怀疑四儿子不是亲生的,猜忌之下,四儿子领了一支军队,去投奔了定北军。
而胡远亭杀回去囚禁了自己的老爹,自己成为了节度使,控制了原平,然后卯足劲冲着滦临来了。
娄合安急的本就没多少头发的大把大把的掉,没几天头顶就像卤蛋一样溜光铮亮了。
这个节骨眼,沈琤又带兵杀了回来,攻城掠寨速度极快,眼看自己的寿命进入了倒数,娄合安豁出去。
要想活先卖国。
卖身投敌给赤狄人,拉来敌**队抵抗沈琤。
赤狄是盘踞在北方的部族,偶尔南下和中原地区融合一下,抢一把回老家。
娄合安身家不保,顾不了那么多了,先将女儿嫁过去几个,做赤狄部族首领做小妾,再承诺干掉沈琤,地盘平分,好说歹说终于拉来了赤狄的骑兵,一起对付沈琤。
效果立竿见影,定北军的铁蹄速度一下子慢了下来,战斗打的极辛苦,战况焦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