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则对着白飞雁很尴尬,尴尬之处不能用言语形容,因为作为当事人的殷则说不出口。
伤口确实是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血糊糊的一片给视觉给殷则带来的冲击感不亚于北荒那把白亮白亮的刀。殷则找来了剪刀小心的剪开衣服,呃,后来又迅速穿上了,仿佛遇到坏事的殷则惊悚的看着面前这个脸庞棱角分明的男人,呼吸声越来越低,吐了口气,殷则收回了,站在床头,居高临下静静地看着那张苍白又不带表情的脸,但这浅浅的呼吸声却让殷则有种做贼的心跳,仿佛下一口气就会是他呼吸的最后一口气,殷则还是克服困难,心惊肉跳的殷则颤抖的掀开了衣服,艰难的完成一次小小的外科术。
拿着小刀,熟练的切割下已经发紫的部分地方,练过武功,习得功法的殷则能很好的把握着刀片,然后切下一些部分,伤口没有什么血,这也证实殷则的猜测,白飞雁受伤的时间绝对不短,再加上发紫的伤口,应该是某种毒迹象,所以,这位在殷则眼深不可测,来无影去无踪的白都督才会连他的一招都没躲过去,还被打晕了,包扎好伤口的殷则额头上已经是满头大汗。
包扎疗伤的技术,监狱里教九流的什么都有,不方便时殷则这个懂诗书,不讲话但脾气特好的书吏就会成一个接收信息的心。殷则也听过一段很有意思的话,大概就是行走江湖有两样本事要具备,第一是看得过去轻功,另一个就是疗伤的本事,轻功身法很重要,江湖上,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故事和酒!就算你路见不平不来吼一吼但总是会有些磕磕绊绊,有时闭在家坐,祸从天上来,你不找麻烦麻烦自来找你,这时候刀光剑影暗器飞镖无所不用其极,到时候,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莫提什么英雄气节慷慨赴死,小命在才可无忧,一套好的身法,速度快的轻功可以追杀逃跑两不误,所以轻功很重要,其次,就是这汤药包扎,要知道江湖险恶,害人之心可有可无,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别人捅你一刀,你靠着轻功逃跑,这时候,保命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必备的药品,该学的医术还是要学那么一点,哪怕只是皮毛,江湖危险,所以天大地大不如自己小命大,所以什么荣誉,金钱,权势都是狗屁,没命你一无所有,有命你可以留得东山再起,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哪怕你不能东山再起,但江湖儿郎,起起伏伏岂不能对酒当歌,何须送掉大好头颅。
然而在监狱里,没有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有些伤自己医自己很难,必须有个搭把的人最好,但是找谁呢?想来想去,也只有那个不爱说话,但性子还凑和的书吏,两样事一个人,殷则对于这些小事还是不介意的施加援的,教九流所学所用,有时候,有个囚犯发高烧,究竟是先冷敷,还是热褥,还是通过真气引导,亦或是金针通穴草药入口这个问题,整个牢房都你一言我一语,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你有黄帝内经作凭据,我有青帝百草经白纸黑字,一群人吃错药了一样亢奋的不得了,口水横飞之间,殷则好不容易吼一句,“他可快死了!”,才打断这群人的探讨,长时间的口水战没辩出个所以然,一群人瞅瞅你瞅瞅躺在那一动不动的病人,然后决定一样一样的试,这么多法子总有一个适合他!最后半死不活的某人离奇的活了下来。
给出一堆稀奇古怪的方子的众人高高兴兴的吃了饭,然后各种显摆,没办法,高兴吗,年过去,殷则就这样做了许多离奇,甚至稀奇古怪的方法治好了许多人,也算得上半个江湖郎。
他记得老常说过“命多珍贵,然人心可畏。”殷则收拾好东西,很复杂的看了床上的白飞雁。
受了这么重的伤,跟他走的那么多人一个都没回来,光是这两点,殷则就觉得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