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身来活动了下筋骨,便即出了浴室。
此时已是深夜时分,张青武一出浴室,扭头便见到一人坐在浴室门口边打盹,正是那李阿郎。
张青武见状,便知他在此已久,担心自己的病状,是以一直在门边守着。心中又是欣慰,又是感激。心想此人与自己素不相识,可却肯热心的为自己伸出援手,这份情义,实在是难能可贵。想到此处,不禁会心的一笑。
正想伸手拍醒李阿郎,却听身旁一女子低声叫道:“张大哥,你出来啦。”张青武回头一瞧,是李阿郎的表妹,日间从李阿郎口中得知她姓苏。
张青武道:“弟妹,这么晚了,还不曾睡么?”苏小姐脸一红,说道:“什么弟妹啊?我与表哥还没拜过天地呢?”张青武忙伸手轻拍自己嘴巴,说道:“对不住,是我失言了。不过……”苏小姐忙问道:“不过什么?”张青武笑道:“不过看样子也差不多了。”话一出口,便觉得有点儿不妥。果不其然,苏小姐一听,脸上又是一红,低下了头,说道:“大哥你又胡说了。”
张青武心道:“哎呀,张青武啊张青武,你怎地把弘儿那小鬼头的口无遮拦的臭毛病给学去了,人家姑娘是能由你随意的说笑的吗?不行,日后不仅要自己改掉这毛病,也要让弘儿也改掉这个陋习。”
上官弘为人放荡不羁,不拘小节,心情一好时,最爱说笑话。他与上官弘同屋共住相处两年之久,多少也会受他感染。
张青武见自己再次失言,不由得感到窘迫,只想尽快转移话题,便道:“弟……姑娘这么晚还不睡,可是有什么事吗?”苏小姐道:“床铺我已经替你铺好了,在西厢的客房,你要是困了,便去就寝罢。”张青武拱手道:“多谢姑娘。可……可李兄弟呢?需要我唤醒他么?”说着指了指李阿郎。
苏小姐急道:“不必了,他今天忙活了一日,好不容易才睡着,由他先在这睡一会儿罢,我来看着他便是。”
张青武此时也感到有些困倦,想打个呵欠,但怕吵醒李阿郎,便强行忍住了,微笑道:“那便有劳姑娘了,我先就寝了,失陪了。”说罢径往西厢客房中走去。
进房后,但见房间和床铺都收拾得整整齐齐,打扫得干干净净,客房桌上还放了一碗药,正是张青武要喝的补药。
张青武只觉得心中舒畅,喃喃的道:“苏小姐真是个好姑娘,倘若现下为我铺床的是她……唉,算了罢。”此时眼前之景,又再勾起了他的伤心往事,忆起了那位现下不知如何的小师妹了。心情登时转为悲凉。
一声叹息过后,张青武喝了药,解衣就寝,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了一会儿。过不多时,困意又再袭来,张青武双眼一合,便即睡着了。
睁眼醒来时,已是次日午时,张青武起床后,吃过午饭,便去向李阿郎表兄妹辞行。
李阿郎道:“大哥这么快走,是我们招待不周吗?”张青武道:“这是哪里的话,你我兄弟一场相识,我自然想多住些日子。”李阿郎道:“那大哥你又为何急着要走?”张青武叹道:“唉,可我担心有仇家追上门来,我伤势起码要半月方能痊愈,只怕连累了你们。”李阿郎问道:“是昨日你说的那几个番邦恶僧么?”张青武点了点头,说道:“正是。”语音中略带畏惧之意。
李阿郎又道:“可你现下伤病未愈,出去了岂不更危险?”张青武道:“那也没法子啊,江湖险恶,我死了不打紧,但若牵连了旁人,我便是死有余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