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大舅打电话说外公出院了,要我们哪天来吃一顿饭,算是给外公接风洗尘。但是没想到当天晚上我爸又接到电话,我并不知道电话里说了什么,也没有从我爸表情里看出焦急与震惊,我只是心里“咯噔”一下闪过一个预感:外公出事了。
晚上我妈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做,就像平常一样,我和弟弟也就什么都没有问。第二天一早,我妈就什么都准备好了才告诉我们外公在昨天回来没过两个小时就逝世了,我妈说完之后又帮着我们收拾几件换洗衣服,拿着早就准备好的白色丧服,没吃早饭急匆匆的去了外婆家。
我的回忆里关于我外公的还是有一年年前我在外公家住了一个礼拜里发生的事。外公长得很瘦弱,一双腿因为太过劳累的缘故膝盖处有些过度弯曲直不起来,显得矮了不少,皮肤也是有着只属于农村人的黝黑健康,五官和我妈有五六分相似,但外公更多了些刚硬。
那年我妈去外婆家吃饭,外公就问我愿不愿意在这里住,我觉得外婆这里和家里不一样,也想着表姐也在家里正好有伴一起玩就答应了。冬天里小孩子一般都是四五天七八天才洗一次澡,换一次最里面的衣服,所以我妈只是把我要穿的鞋子和棉袄留了下来,还说如果不够可以穿你表姐的。我跟着两个表姐在水库划船、在竹林压竹子、去山上找野蘑菇,疯玩了两天之后,一天晚上和表姐一起泡脚时发现右腿小腿上有一颗拇指指甲盖大小的水泡。我那时还以为我自己是不小心露出腿后烫到了那里才起了一个水泡,所以就没有放在心上,到第二天晚上外婆帮我擦身上时发现背上、胸前、屁股上、腿上遍布了大小不一的水泡。外婆当时吓了一跳,外公看了一眼说,“是水痘!”确定之后外公严肃的看着我说,“婉婉,这是水痘,晚上睡觉时肯能会痒,但是你不能抓,不然好了之后会留下疤痕的!”我点点头,但是我并没有觉得很痒,甚至是一点都不痒,连它怎么起的我都没有感觉。
次日一早起床外婆帮我检查有没有破的水泡,竟然发现比昨晚又长出来一倍多的水泡,吓得外婆赶快穿衣洗漱吃饭带我去医院,也就是这天早上梳头时我才有了生水痘时的反应。我一开始就像平常梳头一样开始扒拉,第一下我就感到我的头皮不对劲,梳齿梳在头皮上感觉要把头皮刺穿一样,特别敏感,后来我轻轻的一下一下,慢慢的都能感觉到头皮下的血液流动,着实把我吓了一大跳。
吃了早饭后,外婆和外公就带着我去了镇上的一家小诊所内,医生检查的快,帮我打了一针在屁股上,打完后我整只腿都是麻的,过了好久才缓过来,然后只拿了一小瓶绿色的外擦药就回去了。我当时心里奇怪,我听说我那些朋友得水痘时都要吊瓶的,而且一吊就是一个礼拜或者半个月,还要拿很多擦药和内服的,费用整整算下来没有一千也要七八百,怎么我就打了一针就可以了,这能好吗?回到家后我把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外婆不懂这些,是外公和我说的,“这医生在我们这带治水痘那是出了名的,保管五天之内就能好,还不用很多钱。有很多比较远的村子里的人都是专门过来找他治水痘的,也有你爸那边村子的人。”我点点头就去找外婆擦药去了,医生说要擦早晚各一次,接连擦五天看看效果。
第二天就是外公一个人陪着我去的,等医生检查完水痘、打完那麻的要死的针之后,又配出一小瓶只有巴掌大的吊瓶药给我。我那时心里还想着:总算要打吊瓶了!结果那药也少的可以,十几分钟就完事了。那十几分钟里,外公一直陪着我,隔几秒钟就会看一下吊瓶,要么就是问我冷不冷,要么就是问我饿不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