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简单?”
“当然不会。但我猜,王家是不会接纳她的,容她再做一做美梦,和梁孝灿谈成了合作,拿到了跑马地那几个项目,必然会踢开她。不然,王怀铭怎么会让自己的未婚妻独自在外游荡?即使不会怎样,声名都不好听。”
“梁诗怡生前就是个夜店咖,那些照片热情奔放,令人赞叹。”
“香槟、伦巴年轻人有谁不爱?王家代代受西洋教育,但始终恪守传统。那女孩子还想靠那具身体达到目的,实在天真。”
“你可知,我也曾如此天真过?”我看着他的眼睛,慢慢地把当年的事说给他听。
他沉默不语。我以为他就要老僧入定了,他却突然抬起头,对我说:“我曾经也疑惑过为什么你们会那么像,现在才知道原来是这样。我只想告诉你,我并没有如你以为的那样爱慕我表姐,她对我来说,只是种憧憬,毕竟她是第一个可以跟我亲切说话的人。”
我不愿意谈论太多关于顾梓昕的事,便转移话题:“比起我,确实是王怀铭更重要。她想明白轻重以后,会回到他身边,哪怕貌合神离,彼此做戏。接下来要怎么办?”
“怎么办?送她回地狱呀,”他笑了笑,“梁孝灿的新太太怀了身孕,她对王家的价值不是很大,梁家的对头,以新能源起家的何氏又对王怀铭频频抛出橄榄枝,正好何家小姐跟他也才貌相当。怎么,你都不在网上寻找信息的吗?”
我悚然地看向他,可是他面容依旧很温和,一点杀气都没有,平平静静,宛若只是在讨论伦敦的天气。
“那你也不应该把我牵扯进来,知不知给我惹了多大麻烦?”
“我借用王怀铭的身体,已经派了保镖暗中保护你和你的家人。我想,我父亲那么心思深沉的人,大概也猜到了七八分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
“正大光明地和你在一起。”
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王怀铭呢?”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立刻让他的身体完全变成我的。”
你竟和阿媛一样了。
我没有畏惧,也没有感动,这种为爱杀人的勇气我也曾有过,哪怕变成顾梓昕我也是愿意的。可时至今日,亲耳听到那个曾经可望不可得的人对我说出这样的话,真真恍如隔世。我的心早已碎如沙尘,一阵轻风都可以随意吹走了。
“从前答应你的事,现在我可以一一把它们都变成真的。那些说过的话,我也一直记得。二十几年来,我独自游荡在冰冷刺骨的莲溪河底,徘徊在寂静无人的故园里,你和我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变得清晰起来。”
他从没直白地说过这么多的话,热切地想要表达什么。如果他的心还在,给他一把刀,大约是会立刻挖出来给我看的。
“那一年在故园里,你站在我的墓碑前和我说话,我真的非常高兴。”
“后来,你晚上跟着一群小孩跑去西山玩,是我把你引到我身边的。那时我就想,我不能再放过你了。”
“我知道众生日很可能是我唯一的机会了,而你果然来了。我附在那女孩子尸体上,引你去王家大宅,想让你能想起我来。记不起来没有关系,你最后还是说了,让我跟你走。我便得到离开的自由。我在那里等候了你二十四年。”
我有点诧异:“你之前不能自己离开吗?”
“不能。阿恰对我下了咒,一个不能离开莲溪的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