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令智昏,太贪心,想要一石二鸟。最终,不仅空手而归,还被啄了眼睛。”谢绍文越想越恨。
陈叔宾却是越听越觉有理,不时频频点头。
“这次,纵然我不在刺客上动手脚要嫁祸他。难道殿下就以为,枢密院的那座瘟神不会故意造假,陷害我们么?这本来就是他最开始的计划,只不过我们让他省了点事吧了。”谢绍文一眼就看破了哥舒曜的想法。
“中丞说得有理。可是,伪造的证据真的会被采信吗?”陈叔宾开始有一些明白了。
谢绍文叹了口气,继续解释道:“难道朝廷真的会因为一纸供状就杀了当朝三公吗?那老瘟神并不是要取我性命,只是想逼我下野而已。从而打击信王殿下您的势力。而要逼我下野,这纸供状却足够了。不管真假,它所产生的政治舆论都可以让我背负不忠不义的污名而被迫离职。”
虽然有些马后炮,但能立即明白其中原委,足为后事鉴,也让信王更加佩服眼前的这位谢师傅了,说道:
“可惜,这次让那老瘟神诡计得逞。真是令人憾恨。”
“殿下,倒也不必过于遗憾。我谢扒皮岂是好惹的。”扒皮是官场同僚给谢绍文的一个诨号,主要是因为他做言官弹劾人时,言辞犀利,准备充分,尤其在情报收集上,常常把对方自己乃至祖上的糗事都扒个一干二净,让人哑口无言,无处反驳。所以,那时在朝上,严正清也不做反驳。因为他即使反驳了,谢绍文也准备好了措辞。这时,他一气急,连这平时有些忌讳的诨号也不自觉的说了出来。
“莫非中丞已经有主意了?”陈叔宾明显感受到谢绍文言语中的杀气,顿时兴奋起来。
“今年的这场春雨真是有些绵长呀。”谢绍文并没有直接回答陈叔宾,而是放眼眺望屋外滴答的雨水。春夏是陈国的雨季,雨水充沛,湿润潮湿,连在北国中原的神都洛阳也沉浸在一片晶莹当中。
“春雨?”见谢绍文不愿直言,陈叔宾也知道他的脾气,也只好顺着他的目光向屋檐下的雨帘望去,揣测着这雨中的秘密。
宰相和御史中丞几家欢喜几家愁,最后的一位三公,枢密院使太尉哥舒曜却也难以免俗。不同于其他人的是他的不动如山,成功也好,失败也好,他总是那样一副慈霭的脸庞,很少动容。只是在回府的路上,他刀削一般平静的嘴角还是不觉耸动。
“什么人?”前面的小厮厉声喝斥道。
哥舒曜掀开轿帘,往前一看。雨幕中,一个瘦弱的身形带着顶破旧的斗笠,孑然独立。有一份孤高,也有一份骄傲,只是寒气中那不停颤抖的身形泄露了她有限的底气。
“你是什么人?你可知道这是谁的车驾,还不给我滚开!”小厮见对方不语,一下恼了,上前就要推搡。
不料,令人猝不及防的是那人一个过肩摔,就把那名小厮摔了个马大哈。要知道,哥舒曜是武阶第一的高官,他府邸上的小厮仆役都是退役的旧部,个个虎背狼腰不说,身手也不是寻常家丁可比。那雨中的那个小瘦子只一个回合就把他打趴,可见厉害。
“你是突厥人?”哥舒曜一眼就认出了那人的身手,脸色一变追问道:“你到底是谁?”
“我叫阿史那琪瑛,我爹说,来了中原,就找一个叫哥舒曜的老头,是你吗?”令众人大感意外的是,不是说话的声音中带着浓重的北地口音,而是它竟然是一个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