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招纳的本就是地痞流氓。组织他们靠得不是诱之以利,就是胁之以威。能拉起这样一支乌合之众,完全靠你个人威望和武力。别看他们现在服服帖帖,等到你死了。不,不用等你死,等你病了,老了,约束不了你的手下时,你的所谓军队马上就成了神都一害。你还不是黑老大。”小白漫不经心地边写边说道。
陈叔轩有些憋闷,反驳道:“我训练的是一支军队,战斗力才是军队成败的最高标准。”
“战斗力?”小白回头白了陈叔轩一眼,接着说道:“你听说过骊山之囚,章邯之兵吗?”
闻听这句话,陈叔轩心中一凛,顿时不知如何答话了。
小白从他的无言中听出他已明白自己的意思,但年轻好胜的心还是让自己忍不住说道:“秦末陈胜吴广斩木揭竿起义,兵锋直指咸阳。社稷危亡,只在旦夕。秦二世大胆启用章邯,可却无兵可用。于是,章邯也和你一样,将在骊山上为秦始皇修皇陵的数十万囚徒组织起来,建成一支大军东向。你们知道后来怎样了呢?”
狱中读书的人本就不多,自然无人能接得下来。只有陈叔轩明知其意,还是强撑面子地答道:“东出函谷关,大败贼军,逼死陈胜吴广。定陶一战,连西楚霸王的叔叔项粱也毙命于秦军手下。章邯不愧一代名将。”
“然后呢?”小白并不反驳,而是继续逼问,这下连陈叔轩也不愿开口了,于是小白自问自答道:“巨鹿一战,为楚军以少败多,再战棘原,全军覆没。最后在新安,这支章邯组建的二十万囚徒兵,一夜之间被坑杀待尽。前车已覆,后车可鉴。”
“可鉴?你要我鉴什么?”陈叔轩眉头一抖。
“鉴得就是你这个唯战斗力论的笨蛋。章邯的囚徒之兵,看上去气势汹汹,不可一世。但却外强中干,色厉内荏。他们心中不知为谁而战,更不知道如何百战百胜。只是被秦法的严苛和自由的许诺而鼓起一时的血气之勇。大胜之后,难免骄横,大败之后,难免惊散。所以,即使是章邯这样的绝代名将,巨鹿一战,以四十万众,还是败给了区区五万楚军,最后竟至于不战而降,全军被坑杀。这就是你所谓的战斗力么。”
听着小白一言一语,字字坠地的说明,陈叔轩陷入了沉思,这些都不曾是他所思考过,也不知如何接话,只是反问道:“我从军多年,都不敢自吹百战百胜,你一个小小的偷书贼,能知道怎样百战百胜?”
“哼,这有什么难。”面对众人质疑和不屑的目光,小白报之以不屑道:“《孙子谋攻篇》:‘知彼知己,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殆。’战之胜负,贵在于知,而非勇。李广历尽百战,也难免被匈奴俘虏;孙武未尝一战,却能指挥弱小的吴军破楚,才有了伍子胥开馆鞭楚王尸的典故。”
小白特意强调鞭王尸,让生为郡王的陈叔轩听来尤为刺耳,只好说:“你敢与兵圣孙武自比?”
“孙武又如何?山高我为峰,前人就是用来超越的,如果只有对先贤的敬仰和效仿,而没有追赶和战胜的魄力,那天下不就还是那个春秋五霸的时代。”或许是年轻,小白还是一副飞扬跋扈为谁雄的牛样。
“你既然这么知兵,那你告诉我,我这支骊山囚兵要怎样才能百战百胜。”
小白自信的说道:“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
还以为是什么高招,这话一出,陈叔轩仰头笑道:“你要用儒家那一套治军?哈哈。”
“儒家能治国,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