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张有田早已跳下马车,拉着马嚼头跟着队伍向城门前走着。明筝从车窗探头向外张望,巍峨壮观的城门让她眼中一热。再次看到它,心里一阵战栗,她还依稀记得六年前被人带出城时的情景,那只装满草药的木箱的刺鼻气味至今还留在她的记忆里,这座城留下了太多童年的记忆……
没有时间容她感慨,她就发现城门前的气氛不对,她看到一队队守城的兵卒,挨个查路引。城门楼上张贴着四张海捕文书,只扫了一眼,身上惊出一身冷汗。
“案犯狐族逆匪,狐山君王,年龄不详,籍贯不祥,打家劫舍,杀人越货,十恶不赦,赏银百两,缉拿归案。”明筝小声念着,看到上面还有凶煞的画像。想到他们才救了一个狐族人,心里一阵后怕。再看其他三张均是江湖中人,有天龙会的,天蚕门的……
“怎么会?”明筝几乎叫起来,“我听隐水姑姑说过天蚕门,他们远在天山,只专注于炼丹丸,个个医术高明,怎么会在……”
“嘘,小声点。”张有田急忙回头阻止明筝,“小姐,恐怕是出大案了,咱们还是小心为好。”
座上的李氏急忙把明筝拉回座上,三下二下拉上帘子。
管家张有田向守城的兵卒递上路引文书,一个兵卒跳上马车车厢查看,然后向车下的守卫一挥手,几个兵卒对他们的马车放行。
管家张有田赶着马车进了城。街市上熙熙攘攘,一派繁华。明筝不顾李氏的反对,趴窗前张望。她对眼前的北京城依稀还有印象,心里即紧张又兴奋,哪里听进姨母的话。
马车沿街市一路向东,过一个路口时,前面黑压压的人群挡住了道路。
老管家下车跑进人群,不一会儿又慌慌张张跑回来:“街中央躺一个人,被人刺死了。”
明筝一听,立刻往车下跳,李氏在后面想拦住她,哪拦得住,她像泥鳅一样滑出李氏的手,任李氏在后面大叫,她跳下马车,冲李氏一呲牙:“我看一下,就回来。”
明筝转身时撞到一个男人身上,此人衣衫单薄,脸上突兀的鹰钩鼻格外引人注目,吓了明筝一跳。被撞后那人急忙躲开,向人群里走去。明筝看着那人的背影,有些眼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林栖没敢回头,却能感受到背后那个小丫头的目光,心里一阵懊恼,一路上跟着马车都没被发现,此时却被她撞见。刚才盘阳给他口信,说是狐山君王亲自出手了,他没想到狐山君王出手这么快,想眼见为实,就跑到路中央看个究竟,不想回来时撞见明筝。
林栖躲到一家丝绸坊里,从暗处盯着那辆马车。
明筝左右张望,一眨眼就看不见那个古怪的人,便转身往路中央走去。
“明筝姑娘。”人群里一个方脸的年轻人一脸喜色地叫住她。
“你?”明筝突然想起是驿站那个担菜刀赶考的书生,“你是张浩文。”
“是,”张浩文一脸羞涩地看着她,“你也是刚到吧,噢,明筝姑娘,”张浩文脸色一变,小声道,“快走吧,刚刚,当街被刺死一个人,挺吓人的……”
“……”明筝一听,张伯说得没错,好奇心更强了,想去看看。
突然,人群一阵骚乱,有人喊:“东厂番子来了。”只见十几名戴尖帽,着白皮靴,穿褐色官府的番子围住现场。张浩文急忙去拉明筝,明筝挣脱他跑进人群里,看到街边卧着一个中年男人,地下一大滩血,一把刀直插胸口。再看那人面容,明筝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