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卖一直都有。”和古瑞笑起来,得意洋洋地说道,“咱们草原部族最喜欢和汉人做买卖。”
三人走到后院,在一个亮着灯的房前停下,和古瑞在窗下说道:“帮主,你的义子到。”
“让他进来。”窗里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
宁骑城一脸恭顺,大步走进去。只见堂屋的正前方高挂着一个巨大的黑鹰头面,下方相交着两把弯刀。此图正是黑鹰帮的标识。堂屋正中的八仙桌旁端坐着一个黑脸白须髯的老人,宽大的黑色大氅一直垂到地面,此时,他正闭着双眼,似在默念经文。
“义父,宁骑城前来拜见。”宁骑城双膝跪下,恭敬地叩头行礼。
“起来吧。”乞颜烈抬起眼皮,默默注视着宁骑城,“我已听闻你在这京城现如今是赫赫有名了,也不枉我抚养你的一片苦心,虽说这京城是繁华地,可也不要忘了你是草原的儿郎。”
“儿子定谨记。”宁骑城低头恭顺地说道。
“我此番来京,是要和王振做成一桩大买卖,有关瓦刺一族的大业,也是拜也先首领所托,现如今你已官居正三品,此番还要你来牵线。”乞颜烈看着他道。
宁骑城垂下头,缓声道:“儿子不才,让义父失望了,此事还要从长计议。”
“哦,你难道不是王振最信任的人?你不是已拜他为干爹,这点小事都搭不上话?”乞颜烈有些恼怒。
“义父,王振如今权倾朝野不错,但多年来也积了众多仇家,近日接连遭遇刺客,因此他疑心颇重,除了他本家,他谁都不信,连我也不列外。他不信任我,我很难见到他,有事都是王浩通禀。他最信任的人是王浩,这个东厂督主,与我又历来不和,我的处境并不好。”
乞颜烈怒气冲冲地站起身,在屋里来回踱步,他大步走到宁骑城面前道:“投其所好你会不会?不就是讨一个人欢心吗?这点事你都干不好。”
宁骑城低垂着头,眼里慢慢浸出泪光,双手不由攥紧,暗哑着嗓音低吼道:“义父,我已经到了廉不知耻的地步了,拜一个阉人为干爹,你还要我怎样?”
乞颜烈眼中透出一股煞气,他叫道:“别忘了,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咱们复元大业,为了你自己的荣光。”乞颜烈说完背过身去。
“义父,孩儿知错了。”宁骑城缓和了语气,“孩儿手里不是没有料,我手下的暗桩遍布京城,还记的我给你提到的那本天下奇书《天门山录》吗?”
“从你手中丢失的那本?”乞颜烈转回身,双眼放光地盯着宁骑城。
“有了线索。”宁骑城平静地说道,“还有,前些日在直隶保定府缉拿狐山君王时,狐族一个叫蒲源的人投奔了我,告诉我一个惊天秘密,那狐山君王竟是原国子监祭酒萧源之子。狐山君王是朝廷重犯,也是王振的心腹大患,如果我拿住了狐山君王,一定会重新赢得王振的信任,到那时再提此事,也就有几分把握。”
“好。”乞颜烈点点头道,“就照此办理,但要记住时间紧迫,不可久托。”
宁骑城点点头,方想起问道:“义父还没有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大买卖?”
“兵器。”乞颜烈简短地说道。
“兵器?”宁骑城一愣。
“也就是一些弓箭盔甲之类。”乞颜烈淡淡地说道。
“这可是朝廷明令禁止的。”宁骑城惊道。
“所以要找王振了。”乞颜烈哈哈一笑,“朝中也只有王振敢做这个买卖,哈……”
宁骑城沉吟片刻,又问道:“义父,你还有什么要交待孩儿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