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筝一后头,看见宁骑城拎着小顺子,小顺子脸被憋得煞白。
“你这人真是阴魂不散,”明筝伸手去夺小顺子,“你欺负一个孩子,算什么本事?”
“他可不是孩子,不好好当差,跑这里偷懒,我教训他是为他好。”宁骑城盯着明筝道。
小顺子低头看见宁骑城腰间的金牌,早吓得魂不守舍,浑身抖着,哀求道:“奴才知错了,求爷绕过这一次。”
“小顺子,别怕他,只会虚张声势,”明筝夺下小顺子,安慰他道,“姐姐可是武林高手,他不敢打你,你快去当差吧。”
小顺子从来没有被人这么疼过,脸上眼泪鼻涕一起流下来。明筝鼻子一酸,看见他就像看见自己刚离京时的样子,孤苦无依,任人欺辱。她从身上拿出帕子,帮小顺子擦去两桶鼻涕。小顺子一把抢过帕子,道:“姐姐,我洗净还你。”说完就跑了。
“喂,武林高手,你不在蕙兰殿背咏《女诫》跑出来干什么?”宁骑城双手抱臂,饶有兴致地望着她。
明筝也不答话,转身便走。但宁骑城快她一步,拦到身前。明筝赌气向另一边走,又被宁骑城快一步拦住。
“宁骑城,你想干什么?”
“对呀,这话该我问你,”宁骑城收敛起笑容,沉下脸道,“你以为这是你家菜园子,这是御花园,不是什么人都能来逛的,你进宫多日怎么一点没有长进……”宁骑城脸色骤然一变,一把抓住明筝拎着她快步躲到假山后面。盏茶功夫,一队宫女和太监举着宫扇华盖乌泱泱走过来,中间一乘八抬銮舆,远远望去珠翠锦袍一片炫目。
“你也想有一天坐到那上面去?”宁骑城压低声音问一旁的明筝。
“呸,我才不要坐到那上面。”明筝皱起眉头。
“那你为何进宫?”宁骑城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明筝警惕地向一旁挪了一步,没好气地道:“我为何要告诉你?”
“你我缘分不浅,别忘了我还是你的恩公。”宁骑城看着明筝,“或许我可以帮到你呢?”
“哦?”明筝脑子飞快地转了起来,她瞥了他一眼,既然他主动说可以帮她,那就给他找点事做,最好把他吓跑,省的他再跑来缠住自己,“好呀,”明筝点了下头,“我想狠狠整治那两个嬷嬷,你能帮我吗?”
“什么?”宁骑城紧绷着的脸一颤,“为何?”
“怕了吧,”明筝嘲讽地撇了下嘴,然后一脸怒容地开始控诉,“这两个嬷嬷可恶至极,她逼我们背《女诫》,什么狗屁文章,我只看了一眼,就看不下去了,你读过吗?你听听给评评理,上面说:古者生女三日,卧之床下,弄之瓦砖,而斋告焉。卧之床下,明其卑微,主下人也。弄之瓦砖,明其习劳,主执勤也……你听听,凭什么女子生下要睡地下,难道女子不是人?我父亲在世时,便只让我读四书五经,从未听闻有什么《女诫》。”
“这是你看一眼记下的?”宁骑城眼眸深邃地望着明筝,显然想到别处去了。
“还多了去了,我不说了,总之肺都要气炸了,我才不去背咏它,不背……”明筝气鼓鼓地说道。
“以前,东塘胡同李府,原工部尚书李汉江有一独女,名李如意,五岁即过目能详,你可听说过她?”宁骑城突然问道。
明筝一惊,乍然从宁骑城口中听到父亲和自己的名字,不由愣怔,眼神里一片恍惚,方知自己失言,片刻后故作轻松地笑着摇头道:“不,不知道。”
宁骑城嘴角挤出一个似是而非的笑容,阴阳怪气地说道:“姑娘,依你这性子,在宫里活下去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