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派人在贡院门口张贴试题。”萧天说着,从衣襟里掏出几页折起的宣纸,放到桌上推到赵源杰面前,“这份便是从陈斌那里得到的原件。如若字迹是出自陈斌之手,那便铁定坐实了罪行。”
赵源杰急忙打开宣纸,扫了一眼,失望地叹口气,道:“不是陈斌的墨迹,他的字我见过。这个陈斌很是狡猾,他是不会给自己留把柄的,估计是出自他手下教习之手。”
“即便不是他的墨迹,如今试题已经封存建档,”萧天说道,“他再有后台,也断无回天之力。”
赵源杰点点头,信心满满地看着萧天道:“我已与礼部的苏通,户部的高风远,大理寺卿张云通私下说好,待这边贡院一闹起来,便联合上疏;其他能说上话的朝臣也晓之于大义,多写些奏章,我思谋这些朝臣,不管他们是哪个阵营的,他们均是受过寒窗之苦从学子一步步考进京师的,定会感同身受,对这种冒天下之大不韪之事,当深恶痛绝。”
“是呀,如今二京十三省学子齐聚京师,此事想压恐怕也压不下了。”萧天沉吟道。
“此事的风头很快便可盖过王浩被刺的风头了,”赵源杰长出一口气道,“前两日我偷偷跟着高健去了趟诏狱,面见了于大人。”
“哦?”萧天也忽然想到,上次见兄长时听他说于谦被押解到诏狱的事,心里一沉,在那地狱般牢狱,生杀予夺不由人,便压低声音问道,“于大人在那诏狱可是吃了不少苦头吧?他还好吗?”
“目前还无大碍。”赵源杰说道,“好在有高健。”
“高健不是宁骑城的手下吗?”萧天不解地问道。
“贤弟你有所不知,高健曾在于大人手下当过差,对于大人仰慕的很,不愧是名士之后,是个有气节的人。”赵源杰说着,焦虑地叹口气道,“我和几位大臣对此很是忧心,即便高健能保他一时,但还是要想方法尽快离开那种地方,大家都把希望寄托在这次春闱之事上了,看能不能扳倒王振。”
“兄长,你看还有何事需要我来做?”萧天问道。
“那便是让更多举子知道此事,闹的越大越好。”赵源杰说道。
这时,一个白色身影从外面跑进来,萧天看见是明筝,急忙向她招手。明筝看见萧天便跑过来,来到近前认出赵源杰,看他一身便装,知道不便招呼,便只同他点点头,站到萧天一侧急急地说道:“东厂的人围住了贡院,他们驱散人群,后来锦衣卫也来了,全部身披甲胄,但是那些学子一个也没有离去,说是非要面见主考官,讨个说法。”
萧天和赵源杰迅速交换下眼色。
“兄长,不宜再拖了,恐怕夜长梦多。”萧天道。
“唯今之计,直接坐实。”赵源杰神情肃穆地站起身,把几页宣纸小心地塞进衣襟里,“贤弟,你即刻便去把试题张贴出来,让众学子知道真相。”
“好。”萧天站起身,两人四目相视,算是作别,赵源杰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