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骑城大步走到书案前,李达进了书房便返身关了房门,默默站到宁骑城身侧。云蘋低着头,向宁骑城行了一礼。
“云蘋,今日并不是约见的日子,你来找我,可是有事要回禀。”宁骑城声音平淡地说道。
“正是,”云蘋上前了一步,小心地说道,“大人,我有要事要回禀。”
“快说。”宁骑城按捺住冲动,紧紧盯着云蘋。
“是……我发现了白莲会的堂庵,还有,我在那里见到了明筝姑娘。”云蘋额头上冒出冷汗,他说完看着宁骑城。
宁骑城一听此话,猛地站起身,眼中像一只饿狼终于发现猎物一样,他盯住云蘋,催道:“快说……”
云蘋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脚尖。
宁骑城恍然明了,他嘴角一翘,冷冷一笑:“跟我卖关子,哼,我且信你一次。”说着,宁骑城转身从书橱里端出一个精致的红木匣子,从里面取出一粒丹丸,放到了书案上,“你自己取吧。”
云蘋浑身抖着扑到书案上,一把抓住丹丸塞进嘴里,仰脖咽进肚里。云蘋低着头退回到原来的地方,又咽了几口唾液,声音暗哑地说道:“白莲会的堂庵在东竹街马戏坊子里。”
“马戏坊子?”宁骑城皱起眉头,“云蘋,你若胆敢诓骗本官,你可知后果吗?”
“大人,小的命便攥在你手里,我怎敢呀?那个地方确实是马戏坊子,只是听说那几个波斯人得了笔银子跑了,但是那些大铁笼子还在,里面的动物也有人饲养,恐怕是想装个门面罢了。”
“怪不得我寻不到他们的蛛丝马迹,原来是这么回事。”宁骑城又盯住云蘋问道,“你可曾见到白莲会的堂主?”
“回大人,这个小的还不曾见过。白莲会行事诡秘,堂主是不会轻易露面的,只有在每月的月圆之夜,他们称之为‘大佛会’上,堂主会露面,带领信众向天上众神祈福。”
“月圆之夜?”宁骑城抬头望了眼窗外,一轮圆月正挂在树梢之间,宁骑城扭头看着李达,“李达,今日初几?”
“大人,今日便正是十五,所谓月圆之夜。”李达道。
“正是,大人。”云蘋说道,“今日我也要去,和阿福约好的在那里见面。”
“阿福是谁?”宁骑城问道。
“阿福原是明筝姑娘家的杂役,不久前她家失火,两位老人被烧死,阿福无处可去,便到了上仙阁做了伙计。”
“你刚才说在马戏坊子见过明筝姑娘?你可见到她面容有何变化?”宁骑城紧盯着云蘋问道。
云蘋一愣,眨了下眼,说道:“和以往并无二致啊。”
“她现在哪里落脚,你可知道?”宁骑城问道。
“我……那日人群喧闹,她走后,我追出去,便不见了她的影子。”云蘋说道。
宁骑城重新坐到太师椅上,脸上神色一滞,陷入沉思。
“大人,还有一事,”云蘋接着说道,“长春院里,有人买卖会试试题。”
宁骑城抬起头,盯着他问道:“可是柳眉之?”
“是那个陈斌与柳眉之合伙,陈斌给柳眉之试题,柳眉之帮他交易,两人二一添作五再分。”云蘋说道。
宁骑城咬着牙,一掌拍到桌面上,震得案上文房四宝都跳了起来。宁骑城瞥了眼面前的云蘋缓和了语气道:“云蘋,干得好,你且回吧。”宁骑城看了眼李达,道,“送客。”
云蘋像得了大赦般,浑身一松,躬身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