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骑城在场中肆意舞剑,脸上却没有一丝轻松之态。他紧皱双眉,目光阴鸷冷酷,那剑招更是招招快如腾兔,追形逐影。他不时瞟一眼场外的高健,知道他一大早来准没好事。前日的事已经搅得他夜不能眠了,想到和古瑞如今被关在刑部,他便背部阵阵发寒。
待宁骑城收势将剑转腕收回背后,高健才敢走过去。
“大人,我有事回禀。”高健皱着眉头,一脸疑惑地道,“一大早诏狱的牢头王铁君找来,对我说昨日高公公把孙启远带走了,这事很是蹊跷?”
“高公公带走了孙启远?”宁骑城颇感惊讶。
“听王铁君说,高公公来过两次,两人在牢房里说了会子话,说了什么不知道,只知道这次高公公带来王振的口信,说是要让孙启远戴罪立功查明真凶,就这样直接带走了孙启远。”高健说完,站立在一旁狐疑地看着宁骑城。
宁骑城点点头,从仆役手里接过帕子擦了把脸,缓缓说道:“知道了,今日正好进宫见王振,看他如何对我说此事,再做定夺。”
“大人,这孙启远对大人可是有颇多怨言,大人还是小心为好。”高健提醒道。
“哼……”宁骑城一阵冷笑,“一个小小的东厂番役能奈我何?他能挑起多大的风浪,我会怕他?笑话。”
“这倒是。”高健点点头,道,“诏狱被劫这事,孙启远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若是高公公有意维护他,也要给咱们一个说法。”
“如今先顾不上他,我今日去见王振,又少不了挨顿骂。”宁骑城脸色阴沉,望着高健道,“近日接二连三发生的事,让人猝不及防。本来灾区赈灾一事便饱受争议,给那些与王振为敌的大臣们落下口实,大臣们上奏章要求弹劾王瑞庆和陈文君,这事还没摆平。又冒出蒙古商队私运军火案,这次牵连的人更多,估计王振也坐不住了,唉,这顿骂是逃不掉了。”宁骑城说着,突然盯着高健压低声音道,“你秘密派几个得力的人,查查刑部,还有他们那日所抓捕的蒙古商队的人关在何处?如何审理?越清楚越好,去吧。”
高健揖手领令,便转身匆匆走了。
宁骑城目送高健走远,忙吩咐管家李达备马。
宁骑城和四个随身侍卫一路疾驶,行至宫门外。他翻身下马将马交与侍卫,自己直接走向宫门,守门的禁卫一看是指挥使大人,哪敢怠慢,急忙打开宫门。
宁骑城长驱直入,向司礼监走去。由于近几日皇上身体有恙,不上朝,宫里一片死寂。宁骑城知道自己进宫早了些,便放缓步子,故意绕道,向甬道一边的御花园走去,御花园里有一条小道,通到司礼监的侧门。
宁骑城一边走着,一边思忖着一会儿面见王振后的说辞。不知不觉走进郁郁葱葱的花圃之中。时值盛夏,百花盛开,一片鸟语花香。小道尽头便是司礼监的侧门,侧门外站着两个人,正在低语。宁骑城急忙躲到花木后面,隐身在花草丛中,悄悄靠上去。
在远处只看见一般太监的衣裳,离近了才看清这两个人,竟然是高昌波和孙启远,隐隐听见两人的说话声:
“……放宽心吧,此次把差事办好,不愁没有晋升的机会……”高昌波乐呵呵地安慰孙启远,“还有,这次恢复你的百户身份,你可不许跑出去胡吹……”
“谢公公信任,我的这条小命是公公给的,我必然对公公马首是瞻,全听公公差遣,”孙启远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