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你活得如此悲惨,这世界就欠了你什么,压抑着一股子扭曲的怨愤,想着有朝一日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怎么艰难地走到现在。可是在我看来,这真的是既迂腐又酸臭的呆子想法。天道无情,每个人有每个人要承担的命数,这就是人世间的因果。你余牧这辈子只能在这酒窖里抑郁而终,那也是你的命数如此罢了。你应该记住,你吃的苦难并不值钱,修行界中那些最为璀璨夺目的天之骄子,没有一个是比你轻松舒服的。但人家的命就是如此,一头猛虎搏杀奔袭之后的劳累,和你一只蜷缩在地下的老鼠的忙忙碌碌,这又有什么可比的?”
余牧拳头紧握,汪老头的一番话像过往日子里那重重落下的鞭子一样,砸在了他的心上。此时此刻,这个凄惨的少年心里有多少不甘,没有人知道。
汪老头突然问道:“你知道这酒窖是东海道门的酒肆供奉,那你可曾想过,为何这里没有青壮劳力干这些活?为什么永远都是一些幼童在这地下自生自灭?”
余牧愣了愣,随后轻轻摇头,这些疑惑他和氾胜之不是没有想过,但是从来没有答案,他懂事起就在这酒窖里,地窖一层除了无数存酒,就是他们这些年幼奴童的地铺。他也从未见过自己的父母,只通过监工的手账簿上知道了自己的名字。到了七八岁的年纪,所有奴童就会被监工们带到这地下第二层来,开始暗无天日的劳作。
汪老头神情诡异,他顿了顿说道:“因为……你们本就是道门供奉给这地方的粮食而已。”
余牧身形猛地一震。
“因为,这个酒窖不是凡夫俗子给东海道门做供奉的存在。恰恰相反,而是道门,不知多少年来,一直悄悄给这地底深处的某个存在做着供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