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死了吗?原来这就是天空,原来这就是太阳和云雾。原来地上的风景是这般绚烂美丽。
可惜自己再也看不到了。
余牧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他蓦然发现周遭的景色开始模糊,或者说是自己的意识开始涣散。
下一个景象似乎是来到了群山正中间的那座山峰之上。山峰上有一片巍峨堂皇、肃穆威严的宫殿庙宇,巨大高耸的琼楼玉阁直接云霄。或者坐落于山峰上,或者漂浮于天空中的这一片建筑看得余牧心神震撼。群山环绕的中间山岳有一片巨大的广场。广场上有无数身着道袍的修士迎着初升的朝阳打坐吐纳。
余牧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万人之中的一个青年修士,眉目俊逸神色平和。余牧看到那男子莫名觉得心中有一丝亲切。
然后一切景象消逝。
在主峰侧边的一片高耸楼台里,有一间再渺小不过的房间,一对夫妇抱着一个刚刚出生的孩子面色复杂。女子身着素色的长裙,容貌清秀,一双如墨般深邃的眸子正淳淳看着怀中的孩子,而那个俊逸平静地青年修士则挽着一支拂尘,面色温柔地看着身旁的妻儿。余牧泪流满面,他知道这是他从未见过的父亲和母亲,原来自己的双亲都是修士,自己从来都不是孤儿。
画面转瞬即逝,一座肃穆的道殿之中,上百个四五岁的幼童跪在道殿之中。周围有许许多多修士神色复杂地看着这些孩童。人群之中,不时传来男人的叹息和女人的啜泣。余牧第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父亲,但是却并未看到母亲。人群之中的父亲双鬓已白,脸庞也苍老了许多,平和温良的神色已经不再,只有一脸的风霜与哀伤。余牧觉得自己的父亲似乎已经是一个风尘仆仆的中年人。他顺着自己父亲的视线,看到了一个神色平静的孩童,那个四五岁时的自己。
余牧喃喃自语:“原来是这样。”
这巍峨庄严的道殿之中,这上百个孩童后来成为了东海酒窖里永不见天光的酒窖奴童。道门应该运用了某种功法,封闭或者抹去了所有奴童的记忆。
一个外貌极为平凡身材也不甚高大的中年男人出现在道殿中,他的神色极为平静。随着他的出现,道殿中所有修士纷纷低头作揖。
那男人神情严肃,大声说道:“近几十年来,俗世还是我修行界,不详异端频现。北海大漩涡之中有圣人强者亲眼目睹妖龙出海,南海大陆十万大山深处妖族余孽召唤古之大君降世的传闻也已经传遍世间。至于我东海境内,不祥之兆更多,盛唐长安北新桥下,儒家镇魔井倒溢血水数年不止。东海佛宗白马寺下有万鬼哭啼哀嚎传来。至于我道门镇压的古之遗局,墓门动荡,随时都有破门而出的迹象。这批孩童原本是我东海道门未来最璀璨的种子,正如同每一批送入酒窖之中的孩童一样。我东海道门后裔子嗣作为镇墓之物,从来都是我们的耻辱。”
“有一天这个耻辱会成为历史,并且不会久远。在我身死道消之前,我会拼尽一切去墓门之后镇压古之妖邪。我张东海作为指玄山道观观主,东海道门道首,向在座所有同门立誓!”
那个掷地有声决绝起誓的男人身形逐渐变淡,道殿内的一切都开始消逝。
余牧从这一连串身临其境的回忆之中醒来,他发现自己正呈一个大字型躺在石桥之上,而那股从巨大石门中传来的那股恨不得挤碎他魂魄与肺腑的骇人气势已经消失。
余牧知道之前身临其境感受到的都是过往发生的片段,极有可能是自己幼时的记忆,在被选为献祭奴童之前的种种。被道门封印的记忆不知为何在晕厥之中仿佛翻书一样纷纷回想了起来。几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