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牧晃了晃脑袋,感觉头脑清醒了许多,他睁开眼看到了眼前的两个人正安静地注视着他。余牧下意识地警觉,一只手伸进怀中握住了石刀。眼前的书生和僧人不知为何看到余牧的举动之后都带着淡淡的笑意。余牧仔细看着眼前的两人,他发现这二人的呼吸都极为绵长,尤其是那个着装像极了汪老头口中的和尚的那个光头青年,从他醒酒坐起之后竟是一口气呼入至今尚未结束吐出。
这二人都是修行者。
那个风尘仆仆的书生朝着余牧说道:“你好。”
余牧有点懵,只是呆呆地点了点头,又举起手挠了挠脑袋,似乎有点不知道如何应对。
书生笑着说道:“我叫苏天关,来自东海大陆上的大唐,是长安城里头一条巷子里的教书先生。边上这个是中土须弥山上的和尚惊禅子。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回答道:“我叫余牧。”
这个呆滞刻板的回答让苏天关忍俊不禁,连一旁那个波澜不惊的年轻僧人都微微一笑。
“……我来自东海道门的酒窖,是酒窖里的奴童。”
余牧此时心中实在有太多疑问,他知道大唐,那是东海大陆上最强盛广阔的国度,他也听汪老头讲过中土大陆的那广袤佛国,那座横断天地中央的须弥山。那么眼前这个书生和僧人很可能就是儒教与佛宗的修士。可是自己进入墓门之后,照理说就算遇到别人,也应该是在墓门口等待的那个东海道门观主。那眼前这二人若是能够在观主眼皮底下跟随自己步入这座古之禁忌,那很可能是实力远远超过观主的人物。
少年的思绪转得飞快,余牧想了想,开口问道:“这里是哪里?”
一旁静坐着的惊禅子说道:“这里就是墓室,你大步流星趟过的那片混沌之中。”
少年震惊,问道:“这里有天空,有一望无际的荒原,怎么会衔接到酒窖地下的那座墓门?就算是真的,那这墓室岂不是无比辽阔?”
跛脚的儒生苏天关笑着回答道:“惊禅子可是佛宗的当代大师兄,下一任须弥山的主人,他可不会骗你。这片天地,的确在墓门之内,但是它既存在,也不存在。”
少年此时已经逐渐恢复镇定与冷静,模仿着二人的样子盘腿而坐,只是学不出那种淡泊的气质,瘦弱的身形像极了一只偷听佛祖讲经的猕猴,还一顿捉耳挠腮。苏天关看到了撇过头去朝着惊禅子一阵挤眉弄眼,意思自己忍得很辛苦,就差要笑出来了。跛足的书生心里很委屈,还想着能在这个少年面前表现出自己儒门大师兄的高雅君子之风,没想到现在看来似乎有点艰难。
惊禅子看着这作怪的书生和那懵懂的少年微微一笑,他的容貌极为俊逸,哪怕他面黄肌瘦穿着一身破旧的僧衣,仍然浑身散发出一股庄严肃穆的气质。余牧不由得频繁注视他,他下意识里对边上那个书生苏天关有一种淡淡的亲近,然而对眼前这个年轻的僧人有一种莫名的警惕,连少年自己都未曾察觉。
苏天关看着少年问道:“你对修行可有了解?”
余牧点了点头。
书生随即说道:“这一片一望无际的荒原存在于墓门后的混沌之中,是一方独立的小世界。这个世界就像你生活长大的那地下酒窖,这里就是那酒窖里劳作的奴童平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