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天关笑道:“这葫芦上刻有一个鬼字,是荒古的人族文字。寓意不明,远古时代的字解意与如今截然不同。鬼字通甲,或许是那个重瞳的人族前辈的姓名?我也搞不清楚,反正拿好就是。至于这根烧火棍……我是真的没看出什么来,说不定那天就绽放光彩了。至于你命脉洞开的原因,我猜测应该是你饮下的葫芦酒的关系。”
少年安静地点头,他拾起地上的鬼葫芦,心中有一种犹如手足的亲切自然感。
少年冥冥之中知道自己和这根黑铁棍、这只黑葫芦已经有了一种奇妙的联系。他看着眼前和蔼温良的跛足书生,他知道从此以后自己的人生将要踏上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莫名的命脉洞开是葬世古意玄奥神秘的传承所致,但是他已通过儒生僧人和观主这几个强大的修士知道葬世古意从不是令人羡慕垂涎的福分,而是让史书染红的沉痛历史。那么自己这个十几年来残喘酒窖地道里的奴童,如今背负着葬世古意的破局人,未来注定要遇到常人难以想象的艰难道路。
首先就是自己不能让世人洞悉的身份。跛足书生告诫余牧,自己成为破局人背负葬世古意的事情不能告诉任何人。除非等到有一天他能够踏上那强大的三十二重天圣人境,才能傲然地屹立世间,否则如若外泄,迎来的将是整个修行界一同的追击和诛杀。余牧毫不犹豫地答应,深深记在心里,他好不容易活到了今天,更不容易地走到了这里,得到了偌大的机缘也背负了艰巨晦暗的命数,他必须好好地活下去。
苏天关埋头在竹书箱里翻找了半天,掏出了一袋干粮,分给了余牧一些,然后自己盘腿而坐,揉了揉跛足的那只左脚。一只手拿着干硬的馒头,认真地咀嚼,吃两口便饮上一小口水。余牧沉默地吃着儒生给的馒头,吃得极为细心,馒头是长安城里寻常可见的普通粗粮,然而吃泔水剩饭长大的少年和踏入圣人境的儒家大师兄都吃得很是满足。
苏天关瞧着眼前这个面色脸庞已经有几分男人坚毅味道的少年,嚼着馒头,含糊不清地说道:“脱胎换骨的造化,你这块小木头接下来准备去哪儿?你想过了吗?”
余牧搓了搓手,重瞳子意犹未尽地瞄着苏天关身旁那半开的布囊里的几个冷馒头,就像酒窖里那些盯着泔食闪着光的硕鼠,书生也不说话,一只冷馒头瞬间就飞到了余牧手里,余牧愣了愣,才想起自从见到这几个真正的修行者以来,除了他们神仙一般的凭空出现消失,还真没见过老头儿曾经说过的开山倒海、只手遮天的神仙法门,从布囊里飞过来的冷馒头大概是第一个凡人做不到的神仙法术了,可这也只是苏天关一念之间的事,好似凡人扔出一块细碎的石子一般容易。苏天关大概猜测到少年所想,笑着说道:“这简单,你如今是诸天命脉尽数洞开的底儿,不知道多少人艳羡到眼珠子掉下来,等你学得一些功法,锤炼命脉打熬神识,日后也能一念便做到凡夫俗子得用手用脚花费老大功夫劲做得事。”
那以后岂不是不用再苦哼哼地扛着那要命的酒糟袋子了?只要自己动一动念头,几十斤重的酒糟袋子就飞到了监工卸货载货的木车上,不能再过省事省力。随即余牧又羞愧难当,想起自己以后再也不会是酒窖里没日没夜辛苦劳作的贱命奴童了,自己继承了葬世古意洞开了十三条诸天命脉,是不能再好的修行根骨,这一切到头来可再怎么也轮不到继续做个劳累受鞭的命了吧?
想到此,少年忍不住傻呵呵地笑起来,突然又意识到什么,看着手中那干冷的馒头,低头说道:“我有个师父,他也是个修士,师父他修的是轮回的神仙法术,死了之后你猜怎么着?师父他会再一次活过来……师父说他自己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