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王子,丢下一切大小事务,抱着一个互不相识的少女,昼夜不停地策马狂奔,可笑。
然而当时,痕笃却什么都没有想,一门心思只盼着快快赶到医巫闾山,让大巫师为公主治病。
沿途,痕笃与牧民交换了四次马匹。
昏迷中的公主,或而喊阿妈,或而喊阿哥,让痕笃迷惑不解。
初次与辖剌哥见面时,辖剌哥的身边曾经有一位少年,痕笃当时曾猜想,少年一定是辖剌哥的儿子。
与辖剌哥的短暂接触中,痕笃并没有看到辖剌哥的其他儿子,也没看到公主的母亲。
按理说,公主有病,她的母亲应该守在女儿身边才对呀。
中途,公主曾经苏醒过一次,发现自己被一男子抱着,试图坐直身子,却没能做到。
公主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小声问道:“你是谁?是阎王那里专门捕捉人灵魂的使者吗?正要将我抓到阎王那里去吗?”
痕笃轻轻摸了一下公主的额头,公主的高烧仍然没有退去。
痕笃小声安慰道:“我是人,正在将你从阎王那里救出来。你放心,阎王斗不过我,你会平安无事的。”
公主的嘴角向下拉了一下,似乎想笑,却没能笑成,说道:“是吗?你真的很有本事吗?那你也将我阿妈和哥哥们都救回来吧,我阿妈和三个哥哥都被阎王抓去了。”
痕笃猛然醒悟,辖剌哥的妻子和儿子们,可能都已经死了。
痕笃的心中滚过一阵悲凉,突然觉得公主可怜,小声安慰道:“好,我一定将你的亲人全都救回来。”
痕笃想到,一日多来,他只喂过公主几次马奶,而公主咽进肚里的并不多,公主一定饿了,便问道:“想吃东西吗?我带着肉干。”
公主没有回答,闭起眼睛,又晕了过去。
第三天中午,痕笃来到了医巫闾山深处的大巫师的毡房。
大巫师瞧过了公主的病情,对痕笃说:“偶染风寒,发烧而已,不打紧的。”
痕笃突然感到,压在心头的一块重石,呼隆隆滚开了,顿觉一身轻松,身子一歪,顿时鼾声大作,睡了过去。
这一觉,痕笃整整睡了一天一夜。
痕笃被饿醒,已是次日的午后。
此时,公主在大巫师的医治下,高烧已经退去,神志格外清楚,只是身体太虚,浑身提不起精神。
痕笃看到公主已苏醒,说道:“你终于醒了,差点没将我累死。”
公主看着痕笃狼吞虎咽地吃肉,淡淡地笑了。
公主已从大巫师的口中得知,是这个小伙子将她送到这个叫医巫闾山的地方的。
在公主的记忆中,她是在逃亡的路上病倒的,阿爸日夜守在她的身边,不停地祈求长生天保佑她,后来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听大巫师说,这个小伙子是大奚国的王子,自己是被这个小伙子日夜兼程在马背上抱来的。
公主不由得脸红起来。
自己被人家抱了不知多长时间,竟然浑然不觉。
待痕笃添饱了肚子,公主问道:“你是怎么得知我有病的?”
痕笃伸了个懒腰,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说道:“是你阿爸向我请求,让我无论如何也要将你救活,我便抱着你来到了这里。”
公主又担心地问道:“小黄室韦的大军追上我阿爸了吗?”
痕笃不屑地答道:“你们已经到了我奚国境内,量他小黄室韦也不敢来我奚国土地上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