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不好惹的,还是女人。
这几种人若敢出来闯江湖,就一定有两下子。
胡铁花打架的经验丰富得很,这道理他自然明白。但喝酒就不同了。
一个人的酒量再好,上了年纪,也会退步的,至于女人,先天的体质就差些,后天顾虑也多些,喝酒更没法子和男人比。
胡铁花喝酒的经验也丰富得很,这道理他自然也明白,他喝酒从来也不怕老头子和女人。
但天下事都有例外的。
这次金灵芝刚喝下第一杯酒,胡铁花就已知道上当了。
江湖人有句俗话:“行家一伸,便知有没有”,这句话用来形容喝酒,也同样恰当得很。
有经验的人,甚至只要看到对方拿酒杯的姿势,就能判断出他酒量的大小了——酒量好的人,拿起酒杯来当真有“举重若轻”的气概,不会喝酒的,小小一个酒杯在他上也会变得像有几百斤重。
只不过,金灵芝毕竟是个女人,喝酒至少还要用酒杯。
胡铁花就没有这么斯了。
他拿起酒壶,就嘴对嘴住肚子里灌。
在女人面前,他就是死也不肯示弱的,金灵芝第一壶酒还未喝完,他两壶酒已下了肚。
勾子长拍笑道:“胡兄果然是好酒量,单只这‘快’字,已非人能及。”
胡铁花面有得色,眼晴膘着金灵芝,大笑道:“拼酒就是要快,若是慢慢喝,一壶酒喝上个天夜,就连岁大的孩子都不会喝醉。”
金灵芝冷笑道:“无论喝得多快醉倒了也不算本事,若是拼着一醉,无论谁都能灌几壶酒的……张,你说这话对不对?”
张道:“对对对,对极了,有些人的酒量其实并不好,只不过是敢醉而已,反正已经喝醉了,再多喝几壶也没关系。”
他笑着接道:“一个人只要有了八分酒意,酒喝到嘴里,就会变得和白开水一样,所以喝得多并不算本事,要喝不醉才算本事。”
胡铁花板着脸,道:“我若真喝醉了,你第一个要当心。”
张道:“我当心什么?”
胡铁花道:“我发起酒疯时,看到那些马屁精,就好像看见臭虫一样,非一个个的把它掐死不可。”
他忽然向楚留香笑了笑,又道:“但你却下必担心,你虽是个老臭虫,却不会拍马屁。”
楚留香正在和丁枫说话,像根本全未留意他。
张却叹了口气,喃喃道:“这人还未喝醉,就已像条疯狗一样,在乱咬人了,若是真喝醉了时,大家倒真得当心些。”
丁枫就坐在楚留香旁边,此刻正俏声道:“金姑娘说的话倒也并非全无道理,像胡兄这样喝酒,实在没有人能不喝醉的。”
楚留香微笑道:“他喝醉了并不奇怪,不醉才是怪事。”
丁枫道:“但现在却不是喝醉酒的时候,楚兄为何不劝劝他?”
楚留香叹道:“这人只要一开始喝酒,就立刻六亲不认了,还有谁劝得住他?”
他忽又笑了笑,眼睛盯着丁枫,缓缓接道:“何况,此间岂非正有很多人在等着看人喝醉时的模样,我又何必劝他?”
丁枫默然半晌,道:“楚兄莫非认为我也在等着他喝醉么?”
楚留香淡淡道:“若非丁兄方才那句话,他们此刻又怎会拼起酒来的?既已拼起了酒又怎能不醉?”
丁枫道:“但……但在下方才本是在劝他们改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