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是不是疯子?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他正想跳起来,先把这个人一脚踢到桌子下面去再说,谁知道这个看起来老老实实的生意人用一只在脸上一扯之后,就忽然变成了一个他平生最佩服最喜欢的朋友。
“香帅是你。”他叫了起来,“你怎么来了!”
楚留香没有解释。
他已经用最直接而且最快的一种方法说明了自己的身份。
他一把将这个镖师拖入一间没有人的地方,把箱子交给他,把那块丝帕也交给他。
“如果箱子里的人醒了,你就把这块帕给她看,告诉她你是焦林的朋友,焦林就是她亲生的爸爸,所以她一定要在这里等着,等我回来。”
这个本来一直认为自己很清醒的镖师忽然发觉自己一点都不清醒。因为他根本不懂这是怎么回事,也听不清楚留香在说什么。
唯一能够让他相信的是,这个人的确是楚留香,楚留香要他做的事总不会错的。
所以他立刻答应“好,我等你回来,我就坐在这口箱子上等你回来。”他说“可是你一定要快点回来,我们兄弟都想陪你喝杯酒。”
楚留香果然很快就回来了。
看到白云生退走,花姑妈出现,他就回来了,但是他回来的时候这地方已经没有人能陪他喝酒了。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喝酒,也有很多人不喝,有些人不喝酒是因为他们根本不喜欢喝、不愿意喝、不高兴喝、不想喝。
也有些人不喝酒是因为他们不敢喝,喝了之后会生病,会发风疹,会被朋友怪亲人怨老婆骂,甚至会把自己的脑袋往石头上撞。
这些事都是很不愉快的,等到第二天酒醒后一定会后悔得要命,以后也就渐渐不敢喝酒了。
可是真正不喝酒的只有两种人,因为他们根本不能喝。
死人当然是不能喝酒的。
另外一种人,就是已经喝得快要死的人,已经喝得像死人一样睡在地上,抬也抬不动,叫也叫不醒,打他两巴掌也没有感觉,踢他两脚都没有用,这种人连人参大补鸡炖的汤都喝不下去了,怎么还能喝酒?
楚留香回来的时候,这个跨院里已经只剩下这两种人了。
不管是死是醉,也不管是怎么醉的,反正每个人都已经像死人一样躺在地上不能动了。
只有一个人例外。只有这唯一的一个人还没有躺下去。
箱子仍在。
这个人仍然端端正正的坐在这口箱子上。只可惜已经不是那个要坐在箱子上死守着楚留香回来喝酒的朋友了。
楚留香一看见他那身银白色的夜行衣,一颗心就已经沉了下去。
他不怕这个人,可是他也不喜欢碰到这个人,非常不喜欢,就好像他不喜欢碰到一只刺猬。
薛穿心却好像很高兴见到他。
“果然是你,你果然来了。”他微笑着:“这次我总算没有猜错。”
“你早已想到是我了?”
“一出房门,我就已想到箱子很可能就在房里,可是等我转回去时,箱子已经不在了。”
薛穿心说:“除了楚留香外,谁有这么快的身?”他笑得更愉快:“幸好我也知道香帅和常胜镖局的交情一向不错,所以才会找到这里来,否则今日恐怕就要和香帅失之交臂了。”
楚留香苦笑“以后你再遇到这一类的事,能不能偶而把我忘记一两次?”
“以后我一定会尽力这么去做。”薛穿心说得很诚恳,“只可惜有些人总是会让人常常记在心里,想要把他忘记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