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点不可。”
“哪一点?”
“其实还不止一点,最少也有两点,”楚留香悠然道:“第一,我并不想到什么见鬼的世外桃源去,灯红酒绿处,罗襦半解时,就是我的桃源乐土。”
他自女侍接过了酒壶“第二,我根本就不想娶老婆,我这一辈子连想都没有去想过。”
石田齐沉默。
楚留香一托酒盏,持酒壶,自斟自饮,一杯接着一杯喝个不停。
石田齐看着他,瞳孔仿佛在渐渐收缩,声音却变得更温和“江湖传言,昔年血衣剑客薛衣人剑法号称当世第一,可是也会败在香帅下。”老人说,“在下也曾学剑多年,也想领教香帅的剑法,就请香帅赐教。”
他并没有站起来,他的也没有剑。
这个自称曾经学剑多年的老人只不过用两根指拈起了一根筷子,平举在眼前。
这不是攻击的姿势。
可是一个真正学过剑的人,立刻就可以看出,这种姿势远比世上所有的攻击都凶险,甚至远比春雷的刀和杜先生的花枝更凶险。
就在这完全静止不动的一姿一势一态间,已藏着有无穷无尽的变化与杀。
他的虽然没有春雷伊次那种势如雷霆的刀剑,但却完全占取了优势。
因为楚留香全身上下每一处空门都已完全暴露在他眼前。
他里的这根筷子虽然没有采取杜先生那种抢尽先的一刺,可是他也没有让楚留香抢得先。
抢就是不抢,不抢就是抢,后发制人,以静制动,剑法的精义,已尽在其。
何况楚留香根本不能抢,也不能动。
楚留香正在倒酒。用一只托酒盏一只持酒壶,为自已倒酒。
他自己已经将自己的两只全都用在这种最闲适最懒散最没有杀气的行动,他心里就算有杀与戒备,也已随着壶的酒流出。
他怎么能动?
可是壶酒总有倒完的时候,酒盏也总有勘满的时候。
无论是壶的酒已倒完,还是酒盏已被斟满,在那一刹那间,他不动也要动的。
石田齐的杀也必将出于那一瞬间。
这一杯酒大概已经是楚留香最后的一杯酒了。
酒在杯。
花姑妈满满的为胡铁花倒了一杯酒,虽然是金杯,也只不过是一杯。
一杯酒就是一杯酒,不是杯,也不是百杯。
这一杯酒和别人喝的一杯酒唯一不同的地方是这个杯子。
连胡铁花都没有见过这么大的杯子。
幸好他是胡铁花,他喝酒的历史已经有二十年了,喝醉的次数大概已经有四五千次,有时候他一天喝的酒甚至比别人一辈子喝的加起来都多。
可是他喝了这杯酒之后,还是喘了半天气才能开得了口。
“我的妈呀”胡铁花大叫“你给我喝酒的这玩意儿到底是个酒杯还是个洗澡盆?”
花姑妈吃吃的笑,又捧起了个大酒坛好像又要替他斟酒的样子。
胡铁花的眼睛立刻瞪得比牛弹子还圆。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会有什么别的意思?我只不过想再敬你一杯而已,因为你马上就要走了,要去办大事去了,虽然不是西出阳关,我也要劝你更尽一杯。”
花姑妈的声音温柔,笑得也温柔,笑容居然还带着点淡淡的离愁。“劝君再进一杯酒,东海之滨无故人。”她说,“来,我也陪你喝一杯。”
“就算没有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