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姑妈笑了笑“你认为楚留香真的会去?”
“他说他会去,就一定会去,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锅,也一定会去。”“要是他去不成呢?”
“怎么会去不成?”胡铁花又瞪起了眼,“如果他自已要去,有谁能不让他去?有谁能拦得住他?”
花姑妈叹了口气“如果没有人知道他要去,现在他确实很可能已经到了那里,只可惜他有个朋友的嘴巴比洗澡盆还大。”
“不错,我是个大嘴巴。”胡铁花理直气壮,“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我为什么不能告诉别人?”
“你当然可以告诉别人,随便你要告诉谁都行。”花姑妈说:“只不过知道这件事的人越多,他的麻烦也就越多。”
她又吸了口气:“史天王的下又不是吃素的,单只一个白云生,就已经足够让他吃不消了。”花姑妈说得很慎重“我可以保证,白云生的剑法绝不在当年的薛衣人之下。”
胡铁花不服气,还要争辩;可是外面已有人通报,送亲的行列已将启程了。
花奶妈忽然抱住了胡铁花;“这一路上凶险必多,你一定要特别注意,多多保重。”她在他耳边轻轻的说“我虽然不是你的亲妈,可是一直都把你当宝贝儿子一样,你千万不能死在路上。”
夜已渐深,江上已亮起了点点渔火,看来仿佛比天上的星光更亮。
船舱里却仍是一片黑暗,石田齐彦左卫门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黑暗里,那个装着京都御守屋精制的火镜和火石的锦囊虽然就近在他边,可是他并没有击石点火烧灯的意思。灯光是樱子带进船舱的。
娇小的樱子仍着童子装,漆黑的长发挽成一对垂髻,闪亮着的大眼充满惊奇:“只有先生一个人在这里?”
“这里本来就只有我一个人。”石田齐的声音疲倦而沉郁,听起来就像是个刚跋涉过长途自远方归来的旅人。
“楚留香呢?”
“他走了。”
“他怎么能走的?”
“来者自来,去者自去,来来去去,谁管得着。”
樱子睁大了眼睛显得更吃惊。
“可是我刚才还看见先生以筷作剑,成青眼之势,楚香帅明明已完全被控制在先生的剑势,怎么能走掉了呢?”
樱子又问,“难道他能躲得过先生那必胜必杀的出一击?”
石田齐遥望着江上的一点渔火,过了很久,才悠悠的说:“他没有躲,也不必躲。”
“为什么?”
“因为我根本没有出。”
樱子坐下来了,吃惊的看着他“先生为什么不出?”
“我不能出。”石田齐说“因为我完全没有把握。”
远方的渔火在他眼闪烁,老人的眼却已失去原有的光采。
“当时他正在斟酒,我本来准备在他那杯酒倒满时出的。”石田齐说“酒杯一满,他倒酒的动作势必要停下来,否则杯的酒就要溢出,那一瞬间,正是我最好的会。”
“我明白。”
樱子说:“在那种情况下,牵一发已足动全身,无论是酒杯满溢还是他本身的动作和姿势改变,都会影响到他的精气与神貌,只要他的神体有一点破绽,先生就可以将他刺于剑下。”
“是的。”石田齐默然叹息,“当时的情况本来应该是这样子的。”
“难道后来有了什么特别的变化?”
石田齐苦笑:“楚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