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唧唧复唧唧……”
“唧唧复唧唧……”
一连几次,就这一句,我确实想不起来下句了。刘老师看着我,接到:
“唧唧复唧唧,木兰肚子饥,两片干锅盔,一碗稀面水……”同学们顿时哄堂大笑,我也是羞得无地自容。我确实是从村上来的,背着锅盔来上学,可是这不是我的错,当时的自尊心很强,感觉老师这时在羞辱我。
那时候的我,才14岁,刚好要去上初中的年龄,初中是在天度镇上,离杨继岭村大约4公里左右,那个年代,交通基本靠走,通讯基本靠吼,取暖基本靠抖,治安基本靠狗,吃饭基本靠党,娶妻基本靠想,这样的社会背景下,要去念初中,一个14岁的娃,背着家里烙好的锅盔,拿着一个礼拜3元的生活费,进入自己陌生的地方。
每一个小乡村来的娃,都怀揣着自己少的可怜的生活费,背着锅盔。
当然,我不例外。镇上的街道,有商店,玻璃的门窗,理发店,街边小摊,还有规模不大的小饭馆,来往的拖拉机,自行车。
当然,最吸引我们的,不是学校,是这还算繁华的街道。其实与其说是街道,到不如说是这街边的游戏厅。
我进入初中的第一天,见到了传说中的高楼,我们的教室,4层楼,初一的学生都被分配到了4楼,初二的在三楼,初三的在一楼和二楼。
据说,这种安排是有原因的,初三放在一楼,可以节约时间,吃饭回教室,继续学习。
刚进初中的时候,我就被扣上了一顶帽子,一顶带着光环的帽子。
我的家里有姐妹三人,姐姐最大,哥哥长我4岁,我上初中的时候,所有老师都知道我有一个姐姐和哥哥,每次考试第一的姐姐和哥哥,这个带着光环的帽子就扣在我的头上,所有的老师,同学,都认为,我一定会想自己的姐姐、哥哥那样,每次考试第一。
我的舅舅家在天度镇,大多的学生都是租房住,而我也就理所当然的住在了舅舅家,舅舅一家也是生活拮据,没有多余的房子,我跟表哥同住一个房间,表哥大我5岁左右,已经没有念书,赋闲在家,整天跟着朋友们出出进进,商量着什么人生大事,我也懒得听他们说。
我最喜欢表哥的录音机,有很多磁带,各种流行歌曲不断,每天我放学,写完作业,表哥就打开录音机,放歌曲给我听,自己也就学了那么一两首,稍微会唱一点。
开学的第一天,我们就开始排座位,这个是每一个学生必经之路,当然我也不例外。
我被分配在初一一班,听说这个班级里面有很多有潜力的学生,代课老师也是清一色的师范大学毕业,我们的班主任刘彭亮老师,带着一副眼睛,魁梧的身材,圆圆的大脸,略微带了一丝胡须,整个人看起来大大咧咧,但是做事情却很细心。
男生一个队伍,女生一个队伍,然后一个男生,一个女生,一张桌子,桌子就是老课桌,一次可以坐两个人的那种,凳子就是一条长凳,一个人起身,另一个人没注意,绝对会翻跟头。
教室的桌子按组竖着排了4组,我被分配到了4组第二拍,跟一个天度镇上的女孩坐一起,她叫王丹妮,说不上漂亮吧。刚安排的座位,大家相安无事,最多借借笔,借借橡皮什么的。
时间长了,大家彼此都熟悉了,聊天的内容也便多了起来,有一次上语文课,刘老师就带我们语文,我两聊得火热,也不知道当时都聊到啥了,我忍不住笑了出来。也就有了文章开头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