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聚阳宗本身的杂役大多是周围乡镇的村民,平日里租种着宗门的土地,农闲时就来门派里做工服徭役。因为农户们的家都是在附近,所以房舍在大多数时候都是只住着刘占元和梁鹿鸣爷俩。
自从他俩被贬斥到杂役处,已经有几个月了。刘占元除了在一来这的时候,在屋后挖了一个小池塘养了些东西。然后就愈发得颓废起来,每日都喝得酩酊大醉,喝了睡、睡了醒。只要是醒的时候是白天,他就给鹿鸣银两让他下山去打酒去。
而鹿鸣觉得自己渐渐适应了这个新“家”,每日洒扫、端水干一些小孩子力所能及的事情。
父亲留下的遗物都装在一个小箱子里,一把匕首、一封信,还有他母亲在世时候的一些首饰。
那把湛蓝的匕首小鹿鸣用自己的巴掌比了比,大概有自己三个手掌那么长,精光锃亮寒气逼人。箱子里有匕首的鞘,不知是用什么皮革做的,上面写着四个字“秀语”“幼平”,是自己去世的爹娘的名字。他爹在世的时候,还专门教过他这四个字,还说让他不要忘记了。
看这字应该是娘写的,自己爹那字他看过,写得龙飞凤舞,就像刚钓出水的螃蟹。这样来说匕首应该是娘亲给爹爹的定情信物了。
再瞧箱子里的其他东西,一件一件的珠宝首饰,数目虽然不少,但看样子品质都不好。才过了几年要么线断了要么颜色都暗淡了。梁鹿鸣心想自己的爹可真是抠门,拿这些破烂糊弄人。虽然珠宝的数量多,可就算是破烂再多换一把好匕首怎么着都是娘亲亏了。
箱子里还有一封信,来历爹爹临终时也没有说明,只是交给了鹿鸣让鹿鸣收好。信本身是被水泡过满是水渍,但是因为信纸被多次加固,笔画也被人描了又描,内容还是很清晰的。
梁鹿鸣这时年幼,没有念过书,只会爹爹闲暇时教的几个字。而这封信内容鹿鸣看也看不明白,只认得其中有“道士”“神”等几个字样。他原先是想拿信让刘占元给自己念念,可刘占元每日喝得大醉心事重重,鹿鸣便没有拿这封久远的信去烦他。
这一年鹿鸣八岁,父母双双亡故的变故下显得有些早熟。个头也比其他的孩子显得高一些,由于经常干活,身体全无一丝文弱的迹象。终日里与农夫杂役厮混,倒是更像一个乡下孩子,以前白净的脸上渐渐也晒得有些黑了,原先五官清秀像个小姑娘这时显出一些英气,打眼一瞧有些小男子汉的气象。
在聚阳宗后山干杂役来来往往有不少人,平日里特别照顾鹿鸣的有一位张大婶,就是之前梁幼平受伤回山,帮着去找鹿鸣的妇人。张大婶有着一副热心肠,最见不得人受苦,看鹿鸣这么小就孤苦伶仃所以就把鹿鸣视如己出。给鹿鸣缝缝补补,带些好吃的给他。
张大婶有两个孩子,一个儿子今年都快二十了叫做张小褂经常挑粮食来给聚阳宗,一个女儿年纪比鹿鸣大一岁叫张小袄。张小袄经常随着她娘来聚阳宗后山帮人洗衣服,小姑娘留着大辫子脸上总是红扑扑的,虽然称不上特别好看,但也是眉清目秀的。
一起来干活的杂役见张大娘总是照顾鹿鸣,便起哄把小袄许配给鹿鸣当媳妇,就连张小褂有时也开玩笑的喊鹿鸣小妹夫。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何这么叫,但鹿鸣每次见到张小袄都有些不好意思,张小袄性格腼腆别人一说,脸就更红了。一段日子相处下来,张家更像是自己的家人,包括不苟言笑的张大叔。
刘占元平日让鹿鸣买酒的余钱大多直接让鹿鸣收着,再加上鹿鸣自己做杂役宗派里也给例钱。在年关到了的时候,鹿鸣不小心惹了张小袄生气,他便给张小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