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信乘着月光,急匆匆地穿过了这一大片无人区,终于到了通往薛府的大道。
路边蟋蟀声不绝于耳,远处烛光闪烁,经过家门口时本想跟父亲说一声,但又想拖得越晚只怕越不利,于是径直向薛府走去。
薛府周围倒是安静得很,原来他还担心有巡逻兵,但现在看来真是多虑了。
正要从后门旁边的矮墙翻过去,忽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几支火把涌了过来,有人叫道:“捉到采花贼了,捉到采花贼了!大家小心对付!”
王信赶忙退回来,但却已被火把围住,为首的一人惊呼:“怎么是你?”
“我……我……”王信一时不能解释,支吾之际已经有两个大汉架住了他的胳膊,接着又绑住了手脚。
“你们干什么?我不是采花贼!”王信这才意识到他们把自己当成采花贼了。
“哼!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想不到竟是你!干这些伤天害理的事,就没想过会有此报应?”为首的人由惊讶转成了愤怒,指着王信的鼻子一通说。
不多时,薛礼也到了,看到王信之后,气得胡子都飘了起来,“你太让我失望了!”
王信顿时如陷泥潭,茫然绝望地反复念叨:“我不是采花贼,我不是采花贼!”
薛礼听他言辞恳切,问道:“你说你不是,那已过了一更天,你在外面做什么?你总该知道最近全国都有宵禁,也该知道已接连四天都有人趁着夜色祸害良家姑娘,你此刻出现在我院外,是何居心!”
王信一时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脸憋得通红,但若是不解释清楚,只怕以后再难做人了,只得说:“我……我是来找小静的。”
周围的巡逻队一片哗然,薛礼的脸上也是青一阵红一阵,厉声叫道:“先押到大狱再说!做出这种事,只要得到受害人家属的指证,即刻送往洪福集!”洪福集是子阳州政府所在地,县令无权对犯人施加极刑,只能由州令处置。
汉子们纷纷答应,架着王信向大狱走了。
薛礼恼恨之际踢门而入,闯到了薛静的房间,气呼呼地说:“静儿,你……”但说了一半发觉似乎有些不妥,会不会让女儿难堪呢?
薛静正在陪弟弟玩,而且已听到了外面的风声,开心地问:“爹,听说已抓到采花贼了是吗,真是太好了!”
弟弟薛庸也高兴起来,问薛静:“姐姐,姐姐,什么是采花贼?”
薛礼此刻可不顾上哄孩子,再三挣扎,握了握了拳头,终于脱口而出:“你知不知道王家小子今晚来找你?”
薛静一愣,心想这王信难道真的上门求亲了,但女儿家总是害羞含蓄,为了不让父亲发觉他们的预谋,低头否认:“没啊,女儿不知道,他来做什么?”
薛礼倒是始料未及,再次询问:“你确定?”
薛静点了点头,脸上红扑扑的。
“岂有此理!果然是他!”薛礼顿时火冒三丈,不顾薛庸的阻拦推门而去。
薛静呆呆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隐约发现哪里不对劲,可是又没什么头绪。
狱中的王信更是一点主意也没有了,稀里糊涂地成了采花贼,这要让薛静知道了可怎么解释啊,让父亲知道了更是天大的灾难。
不多时,薛礼气冲冲地走了进来,摒退了周围的狱卒,悄悄问他:“王信,你我也不是头一天认识,你告诉我有没有同党,如果能把同党交待出来,我一定到州令大人那里替你求情,争取宽大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