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德拉科。
他眉头紧紧蹙成一团,即便赫斯珀向他投去了非常凶狠的眼神,他手上的力道也一点都没松。
“你疯了吗?大家都要去看魁地奇,现在图书馆不会有几个人在……”
“——你放开我!”赫斯珀冷着脸一把甩开他,凶巴巴地把袖子从他手里扯出来:“我的事用不着你来管!”
她掷地有声抛下这句话,就继续往楼上奔去,浑然不顾这位纯血巫师在她身后怒气冲冲喊了一句“谁要管你啊”。
霍格沃茨的图书馆在五楼。除了那面大镜子,它几乎占据了整整一层楼。而和德拉科说得一样,大概是因为魁地奇就要开始了,赫斯珀跑上来的这一路当真没看到多少人。她终于费力地爬上了五楼,再走过一个转角,就是图书馆的门口。
赫敏和一个长卷发的姑娘就站在大门附近。听到赫斯珀喊她的声音,赫敏转过来的瞳孔乍然放大,远远就冲着赫斯珀摆起了手,好像要说些什么。赫斯珀正打算边跑过去边听她说话,一个嘶哑又冰冷的声音猝不及防地响彻在她的耳边,让她倏然停住了脚步。
“撕裂……杀死你们,让我杀死你们……”
那声音满含刺骨的恶意,让赫斯珀不禁一阵胆寒。她恐惧地抬眼去望赫敏,却并没在她脸上看到除了焦急之外的任何情绪。长卷发的姑娘正在从书包里掏什么东西,她手腕一翻,一个小小的光圈照到了赫斯珀的脸上。
有暗黄的光影一闪而过。
——那是赫斯珀堕入黑暗前,最后的记忆。
一片暗无天日的黑色笼罩在身周,周围阴森森的,极目四望也都是望不尽的黑暗。
赫斯珀不知道自己在这无边无尽的黑暗里走了多久,她只是漫无目的,机械地往前走着,恍若继续走下去,就能见到什么一样。微微的凉意带着一阵花香,从黑暗之间轻拂而过,像是夏日的风。那阵凉意并未在皮肤表层留下任何痕迹,只是柔和地穿透了它。
赫斯珀惊愕地低下头。
四周的黑暗渐渐散去,她看清了自己的双手,那是一双透明的,属于孩童的手。
周围天色逐渐大亮,她发觉自己飘在一座房屋的上空,下面是条人来人往的马路。可她看不清那些人的脸,一团团雾气仿佛帽子一样,牢牢包裹住了他们的脑袋。赫斯珀一眼望去,只能看见几个顶着白色雾气的身体在街道上穿梭。
这简直就像是一种变异版的人脸识别障碍。
更让她惊讶的是,她居然可以控制这个身体的一切行动,落到自己随便想去的哪个地方——比如穿透围墙,落进这座开满小雏菊的院子里。
这院子给了赫斯珀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她绕着院子飘了一圈,忽然想起格兰杰夫人就在自己家种了满满一院子的雏菊。阿斯克勒夫人看到隔壁满园的白色花海羡慕不已,回家就细细地征求赫斯珀的意见,问她喜欢什么花。
她说她喜欢矢车菊。
阿斯克勒夫人只好一边无奈地吐槽好好的英国家庭,非得种一院子德国国花,一边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栽了满园的蓝色矢车菊。每到夏季,蓝宝石一般的矢车菊在家中的院子里开得繁花似锦,她推开窗户,就能看见一片温柔的蓝色花田。
其实刚刚赫斯珀飘在空中,并没在这座房子两侧的院落看到任何矢车菊。可这个院子以及院内一些摆放,又分明给了她一种发自内心的熟悉。她正飘在半空里苦苦思索,一个十八九岁的青年便缓缓出现了在她的视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