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赫斯珀的池鱼之殃也终于在星期四下午初步宣告结束。尽管她的伤还未完全复原,不过小心一点,回归正常的学习生活也没关系。因此她乖巧地告别了千叮咛万嘱咐却仍不放心的庞弗雷夫人,到寝室取了要用的书,就赶去上这学期的第一堂黑魔法防御课。
卢平还没到,教室里到处都是喧闹的人声。赫敏发觉赫斯珀出现在门口便眼睛一亮,大力地挥手示意她坐到自己身边来。
“庞弗雷夫人怎么这么快就让你出院了?”
她刚一落座,罗恩就拧过身子回头问:“马尔福今早才回来,你可比他伤得重多了。”
“她说只要多注意一点,不要拉扯到肩膀就没事。反正新肉都长好了啊,等它们自己恢复就可以。”赫斯珀不甚在意地耸耸肩膀,接着便身体一僵,不自觉发出了“嘶”的一声痛呼。
赫敏:……
罗恩:……
哈利:……
赫斯珀从耸肩引起的疼痛中缓过神来,望着周围三位神情各异的格兰芬多——尤其是面无表情握紧拳头的赫敏,自知理亏地把脸颊埋进了教材里。赫敏板起脸正要说她几句,教室的门却又一次被推开,卢平带着温和的笑意踱了进来。
“下午好,”卢平笑着打招呼,“今天是实践课,带好你们的魔杖,跟我走吧。”
其实“实践课”这个词一出,刚要把脸从书里拔出来的赫斯珀就眼前一黑,连人带脑袋又砸了下去。某种不安的预感告诉她,那个奇异的分组魔咒也许又要来了。
……她的预感从未错过。
被迫离开三位格兰芬多站到德拉科旁边,赫斯珀的心情格外差劲。不过作为一个合格的学霸,她还是努力收好与课堂不相干的情绪,仔仔细细地思考起了自己最害怕的东西。
最怕的东西?
赫斯珀皱着眉头想了想,觉得自己最害怕的东西应该是死亡。但……死亡又能通过什么形式展现出来呢?总不能是一具血淋淋的尸体吧?她又考虑了一会,觉得即便博格特变成了她自己的尸体,她应该也不会有多大的情绪波动——除非那具尸体没死透,还能半路诈个尸跟她打一场辩论。
她杂七杂八地想着,几乎没怎么迟疑便走上前去了。
柜子打开,徐徐浮出一团形状不明的黑色迷雾,有股极其熟悉的寒意刮过赫斯珀的脸颊。雾气又仿佛是条无形的绳子,飘至赫斯珀头顶竟突然带来一阵闷痛,似乎想把什么东西从赫斯珀身体里强行拽出去。
可正当她咬紧牙关,要按着卢平的提示念出“滑稽滑稽”,那团雾气又倏然聚拢,不过瞬息便消失殆尽。当雾气散去,地上渐渐露出一方低矮的墓碑,赫斯珀的名字明晃晃刻在上面,底下是(1980——1996)的模糊字样。
赫斯珀木怔怔立于原地,突如其来的巨大惊惧下,她几乎连呼吸都僵住了。
更让她恐惧的是这方墓碑带给她的熟稔,就好像她真的曾经在哪见过一块相似的墓碑。莫名的恐慌席卷大脑,她倒吸一口凉气,双腿软到撑不住身体,踉踉跄跄后退几步就要一头摔倒在地。
——但预想中的摔倒却并没有发生。
一只手绕开她受伤的脊背,及时又迅速地撑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温热的掌心隔着衣料贴上皮肤,微微颤抖了一下,身后传来“嘶”的一声低低痛呼。
卢平已快步上前挡住了她。那方墓碑乍然一晃,变作了一个明亮巨大的水晶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