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他甫一张嘴,便踌躇不定地停下。他心底有很多词不达意的句子,偏偏都步履维艰堵在喉咙里,一时间,他竟然连句道歉也说不出口。
赫斯珀不胜其烦地闭了闭双眸,缓了一口气,终于肯正眼看看德拉科的脸。
“你说不出来,那好,我来说。”
她这次是真情实感的生气,当下便毫不顾忌,讲得直截了当:“我不知道你暑假到底经历了什么,但如果你以为短短两个月就能让自己变成无所不能的英雄,那我只能说,这两个月,你父母大概是白费心思了。”
德拉科的目光顿时躲躲闪闪地四下游离,赫斯珀也没再看他,仅仅是将指尖搭上了床角的帷幔。
“实力和野心不匹配,就不要一门心思不知进退地挑衅。当然,你的确可以为了你的出身感到骄傲感到自豪,但你要是一直自高自大下去,恐怕也就永远只能在哈利背后说些无关痛痒的话了。”
她顿了顿,背后涌来闷闷的绵长钝痛,让她更加烦躁。她连最后那丝耐心也不剩,索性朝着德拉科冰冰凉凉道:“麻烦让一下,我要把帘子拉起来了。”
在幔帐将床铺完全遮住之前,她冷冷淡淡、客客气气地补了最后一句:“如果没什么事,就麻烦你不要再来找我了。”
而后幔帐拉起,严丝合缝密不容针,隔绝了里面每一分婆娑光影。恍若飞鸟在星光下越过海面,却对蛰伏于深海的巨大脉动视而不见,不曾落下一丝一毫来自星空的吉光片羽,便毫不犹豫飞离这片海域。那头52赫兹的灰鲸尚未寻到向导,就无声无息地跌落下去,孑然一身,独自沉于大西洋的冰冷海底。
德拉科没有受伤的那只手垂于身侧,还未及成拳,便无计可施地松开指节。他朝那片厚重的帷幔望了很久,才安静地敛下眸光,默不作声地退开了。
这个夜晚接下来的时间,赫斯珀无可奈何地接待了诸位格兰芬多的热情探视。收到消息的金妮慌里慌张地跑来,看清她毫无血色的脸和嘴唇,差点像赫敏一样抽泣出声,吓得陪她来的罗恩再也没敢露出那种半吞半吐的异样神色。
奇怪的是,除了格兰芬多们,居然有个斯莱特林也在她病床边兜兜转转地徘徊了好一阵。
布雷斯是一个人来的。他似乎有意避开潘西、克拉布一群人,进了校医院便直奔德拉科的病床。原本赫斯珀一分心思都没给他们两个,兀自专心做魔法史作业,可不知德拉科和布雷斯说了什么,布雷斯消沉了一会,就以赫斯珀的病床为中心,开始在医院里满地乱晃。
赫斯珀本就虚弱乏力,这下更是叫他晃得眼前发晕,不得不抬头扫了他一眼。
布雷斯脸上是个复杂又矛盾的表情,不知是在纠结自己居然被一个麻瓜巫师给救了,还是在纠结自己一个好好的纯血居然没有麻瓜血反应迅速。而赫斯珀实在不愿有人在自己床边幽灵一般转来转去,病号状态下惯常的暴躁脾气再次冒头,她干脆措辞直白地开口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猝不及防的问话令布雷斯立时一惊。他把求助般的眼神投向德拉科,看到小伙伴向他颔首使眼色,才转头对赫斯珀磕磕绊绊地说:“我,我就是想说,这次多谢你了。”
这张略显窘态的面孔让赫斯珀茫然地适应了好一会。随后她摇摇头,漫不经心道:“没什么,就算当时站在那里的不是你,我也会推一把的。”
可她心不在焉的架势让布雷斯更尴尬了。他抿紧嘴唇,又看了德拉科一眼,呐呐不语地走掉了。
后面的两天里,除了赫敏和布雷斯每晚都会带作业来,其他的探视者统统叫庞弗雷夫人挡在了门外。大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