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一段路,赫斯珀终于忍不住回头,举目怒视着不知什么时候跟上来的德拉科。
德拉科难得地哑住了——也或许并不很难得。近来面对赫斯珀的漠不关心,他总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像现在,他眼神躲闪,里面的情绪又慌张又不安,好一会才小心翼翼地抬头,像个小孩子似的期期艾艾道:“天要黑了,你一个人在这里不安全。”
赫斯珀心里仍有一团乱窜的火气,但看他这幅如履薄冰隐约还透着点委屈的模样,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调头绕开他,默不作声地往霍格莫茨的方向走。
天色的确有些晚了,村外通往霍格沃茨的那条路已经空空荡荡阒无一人。四周风势渐大,赫斯珀拉紧了外套埋头往前走,并没注意天色正在怪诞诡奇地逐渐黯淡,速度快得近乎有些异常了。
手腕忽地一紧,她未及反应,就被德拉科拽住手腕大步跑了起来。疑惑和惊愕之下,她自然而然抬起了头,登时就瞳孔一缩,知道他们即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了。
身周温度骤降,一阵令人心生惧意的的严寒席卷而至。黑乎乎的巨大怪物三三两两,自道路两边无声无息地悄悄逼近,一眼望去,竟是密密匝匝横亘于前,牢牢堵住了前往城堡的路。
骨寒毛竖的颤栗顺着赫斯珀的指尖,丝丝缕缕攀附而上。什么东西被撞击、破碎了的声音混着几声让人胆寒的尖叫,在她耳畔猝然炸开。她心下一凉一慌,感觉自己仿佛被浸在一团冰冷潮湿的黑暗里,马上就要坠向一道骇人的无尽深渊。
但眼前却倏而一亮,阴寒悚然的结界乍然碎裂,新鲜的空气涌入身体。
赫斯珀呼吸颤抖地逃离那阵可怖的尖叫,咳嗽着睁开眼睛,才发觉自己正被德拉科严严实实掩在身后。她看到的银色光亮就来自德拉科的魔杖,一缕雾气似的白色微光从魔杖尖飘出来,拦下了滑到他们面前的那个摄魂怪。
赫斯珀尚在觳觫不已地喘息,鬼使神差间竟不由自主地抓住了德拉科的长袍。她从德拉科肩头向外眺望,发现附近的摄魂怪好似都已察觉到这里有两个落单的活人,越来越多的摄魂怪自四面八方涌来,如压境阴兵,逐步汇成一面黑云压城密不透风的墙,不过几个瞬息,便迫近眼前了。
与之相比,德拉科放出的那团银色光雾仅仅是道不值一提的萤火之光。
他好像撑不住多久了。
一种从未有过的绝望从赫斯珀心口溢出来,她捏着德拉科长袍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可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德拉科便深深地,深深地,猛吸了一口气。
“——呼神护卫!”
魔杖尖冒出的银白雾气遽然扩散,几乎完全照亮了因摄魂怪而变得晦暗阴森的惨淡天空。让人睁不开眼的炫目光亮里,赫斯珀依稀瞧见一头动物的形状隐隐浮现其间,举步生风地冲向了他们面前层层叠叠的压城之军。
摄魂怪原本固若金汤的城墙须臾便土崩瓦解溃不成军。德拉科一见摄魂怪的包围圈被那动物生生撕出了一个口子,就手疾眼快地攥紧了赫斯珀的手腕,拉着她一路狂奔冲出去,直到瞧见城堡门前的石阶才停下脚步。
赫斯珀跑得气喘吁吁,甫一停下便费力地弯腰撑住膝盖,一边大口喘息,一边还没忘了问他:“你后来放出来的是什么?”
她暑假看书的时候,书里可没说守护神咒能召唤个动物出来。
“是守护神,”德拉科额角的碎发被汗水浸湿了不少,呼吸却仅是微微有些沉重,他偷偷看了一眼还在平复呼吸的赫斯珀,默默解释道,“守护神咒完全起效的形态就是守护神,能最大程度替施咒人抵御摄魂怪——每个人的守护神都不一样。”
赫斯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