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里?我昨天逛了院子,怎么没瞧见?”明煦疑惑。
“在屋后,你该是没过去。”
“哦。”他确实没去那边。
……
那是个荷塘,正值盛夏,荷花开的娇艳,许是久未住人的缘故,荷叶显得有些颓唐。所幸这江南烟雨的天气,荷塘里的水不少,鱼儿们有幸存活。
祖孙二人摆开架势坐下,止戈,长安也被赶得远远地,唯恐惊了鱼。
夏日炎炎里在池边纳凉,赏荷垂钓,也不拘鱼饵,愿者上钩。如此颇得意趣。
人间至味是清欢。
但是他们显然有些多虑,宅子一年多没住人,鱼儿有些呆,不多时他们就钓了好几条上来,简直毫无挑战性。
祖孙两个干脆聊起天来。
“听你祖母说你明日无事,那便随我去见见你曾祖,曾祖母吧,磕个头,认认祖宗。”明榭说。
“好,不过我们不等等叔祖他们吗?”明煦问道。
明榭有一姐一弟,搁农家孩子算少的了。
“他们在城里,过了端午会过来,你可以跟叔祖家的烈哥儿玩,他与你同岁。至于你姑祖母家,自打你姑祖母去了,来往就少了,煦儿看着办就好。”明榭有些含糊。
说起来有些唏嘘,一将功成万骨枯,这句话套在读书人上也一样。
当年为了供自己读书,父母姐弟皆辛苦,姐姐嫁给了镇上的富户做填房,一个大了她十几岁的鳏夫。
富户瞧不上明家,没少磋磨姐姐明大丫,姐姐的日子过得苦不堪言。好容易等到明家嫌贵,日子才好过些,富户对明家的态度也转了个弯,殷勤的很。可没过多久,便萌态故复,打着他的名号横行无忌,鱼肉乡里,直到他回乡亲自申斥,按律罚了几回,才算安分。
可是上行下效,姐姐的亲子,他那外甥也教坏了,对自己的母亲亦很是不敬不恭。如今姐姐也去了,两家来往便更少了。往事实在难回首。
“我知道了,祖父。”明煦意识到这里边应该有故事,却聪明的没有多问。
“那祖父是不是要给我请个新先生啊,煦儿的功课已经落下好多了。”见祖父情绪有些不好,明煦体贴的转移话题,况且这个事情总是要提的,既如此就主动些吧。
“闭门造车,向壁虚构是无法提升的,读书一道,该是集思广益,择善而从。”明榭指点道。
“所以祖父的意思呢?”明煦虚心求教。
“我欲让你前往兰亭书院就读,江南文风浓郁,学子才高,书院气氛尤甚。”明榭说。
“兰亭书院,这个我知道,名声很大,朝中许多大臣就是出自这里。”明煦有点犹豫,“只是祖父,听说这座书院不畏权势,不问出身,怀才者进。”明煦可没有自信到他一个十一岁的无名少年能在江苏这个科考大省突出重围,杀入书院。
兰亭书院闻名江南,建校已有百余年,自前朝以来,书院出了诸多大儒,朝廷要员,书法名家,丹青大手,甚至是游方学者(地理学家)。
是个重点中的重点中学
“确实是不慕权贵,但对有才之人确极为推崇,我前些日子给书院的山长去了封信,他已经同意你入学,并在信中邀请我去给书院讲一节课。”明榭云淡风轻道。
明煦震惊了,这是什么骚操作!自家祖父果然是大启全民偶像吧,不慕权贵却慕卿?不靠权势靠魅力,自家祖父真乃神人也。
“不过……”明榭拖长了声音。
“不过什么?”明煦竖起了耳朵
“未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