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的伙计这一声吆喝, 立刻引来了店里更多的伙计和护院赶来。围上来的人将房门堵死, 警惕地盯着卫瞻, 分明是把他当贼的目光。
卫瞻生平头一遭被贼洗劫一空,这还没反应过来呢, 偏偏又被人当成贼一样的目光来看待。
恼了。
“滚开!”卫瞻爆喝。
店里的几个伙计本来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呢, 卫瞻这一发火, 顿时有人高声说“这事蹊跷!我们九霄楼这么多人,楼下几层的客人可都没遇见贼。贼怎么不偷别人,只偷你的东西?再说了,店里的人会定时查看,竟是一点响动都没听见, 莫不是你付不起钱银故意演了这么一出想要赖账!”
其他人也陆续出声。
“这位公子包下了整个四楼,这段时日吃穿用度都是最上等。只要您点的,即使店里没有, 咱们也想法设法给您弄来。这是咱们九霄楼的规矩, 顾客至上。就算是宫里头的太子爷恐怕也就这么个待遇了。这可是不小的一笔花销。”
“我早觉得不对劲。你一身贵家公子的做派, 可只身一人, 连个奴仆小厮都没有。谁家有钱的公子哥儿外出不是奴仆一大堆地簇拥着?莫不是在家族闯了祸, 被撵了出来, 钱银散尽, 才想了这么个贼喊捉贼的计策来!”
“你初来时我们已起了疑心, 想着是霍小将军的表弟,才当你是性格缘故不喜带着下人,又见你出手阔绰, 逐渐压下疑惑,尽心招待。可怎就忘了你这没进账,出手阔绰总会把钱花光了。我说这位少爷,我们可不管你是和家里闹掰了,还是直接被家里撵了出来。这落魄了就当有个落魄的样子,虚有个少爷的做派,钱袋空空,不得不演这么一出戏,丢不丢人?”
丢人啊。当然丢人啊。卫瞻长这么大从来就没这么丢人过。
听着这群奴仆趾高气昂的污蔑和说教,卫瞻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就算他被废了太子之位发配西番,也从未遭过这样的屈辱。
这天下,就连他的皇帝老子都未曾对他说过一句重话。
卫瞻朝前迈出一步,恨不得拽着这些人的脖子,一个个拎起来,将那被屎粪糊了的脑袋往墙上砸。
他握成拳的手骨节发白,怒至微微发颤。
“怎么着?被咱们揭穿了恼羞成怒想跑不成!”护院大喝一声,个个从后腰掏出木棍来,将门口死死围住。那架势,好像卫瞻执意冲出去,他们就一起冲上去,乱棍打残。
卫瞻只朝前迈了一步,便停下了脚步。
他在极力地控制着自己。
这些人都是北衍寻常的百姓啊。他暴躁易怒,可又不是不讲道理的匪贼随意杀人。
“这位小哥,你刚刚问贼怎么不偷别人,只偷纪公子的东西。这话问得很是蠢笨。你们因为纪公子出手阔绰而悉心招待。这段时日,纪公子可并非只在贵店花销。我想,丰白城很多商铺都知道纪公子的出手阔绰。贼偷东西当然是去偷最有钱的那个人。”霍澜音顿了顿,“难不成去你们屋子里翻铜板?”
“这……”店伙计愣了一下,“你这是狡辩!我们九霄楼这么多人,大白天怎么会进贼?分明是……”
“这也正是我们要质问贵店的事情。”霍澜音打断他的话,“我们只不过是外出吃了顿晚饭,前后加起来不到一个时辰,为何钱银遭窃?”
“你这话什么意思?”
霍澜音朗声道“意思是我怀疑贼喊捉贼的人是你们!是你们见钱眼开,偷盗了纪公子的财物!”
“胡说!我们九霄楼百年老店,你竟敢如此污蔑!你在丰白城随便抓一个人问问,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