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白点点头,低头看她,语气比刚刚接电话时要好一些,剔着眉骨问:“裤子换好了?”
云汐脸又不争气地红了下,点点头。
“走吧。”
再出门时周正白怕半小时前的悲剧重演,一直紧紧攥着云汐胳膊不松手,一副大人领着自家不听话的小孩要回家教训的架势。云汐颠着小碎步,屁颠屁颠跟在他身后。
两个人没叫司机也没打车,一路步行到离家不远处的一个大型超市去。说是不远也只是相对距离,实则还是有一些距离的,这一整块地方都是给身有功勋的老将军住着,寸土寸金的地家家户户隔得老远,在这开超市,有钱并不够。所以这方圆几十里就这一个超市,但此刻还是没什么人,三三两两,尽管相较平时已经算是顾客暴增,不少人也像他们一样,因为大雪来囤食物回家。
周正白负责推车,云汐负责在他身边按照他的指令丢东西进去,不时浑水摸鱼丢两个自己想吃的不健康小零食,周正白懒得管小孩这点偷偷摸摸的小心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一只手推车,一只手负责把不时跑远的人拉回身边,低头看看身边的小萝卜头,故意问:“你之前在家的时候,叔叔阿姨是不是都不敢带你上超市来?”
“没有啊,”云汐扭头过来不解地看着他,“干嘛这么问?”
周正白叹口气,“扔人群里就没,扭个头就找不到,忒不省心。”
云汐听懂了,这是变着法嘲笑她矮呢,她不高兴地皱皱鼻头,嘴硬道:“我在我们家那边不算矮,是正常身高。”
“哦。”周正白随口应着,抬手往购物车里拎了两箱酸奶。
这也太敷衍了。
云汐更不高兴,但暂时找不到报复的办法,只好忍气吞声地继续跟在人身后,人家说什么还得去跑腿去拿。她在心里凄凄惨惨戚戚,寄人篱下的小孩太惨了,没钱付账就没人权。
两人买了两大包吃的用的出来,这下不打车也不行了,两个人根本提不回去。这块儿出租车少,又赶上大雪,两人在路边等了快一个小时也没打到车,快冻成冰棍儿的时候终于还是打电话给李叔,麻烦他过来接一趟。
李叔来得很快,见他们冻成这样子忍不住轻声数落了两句:“怎么不早打电话叫我来接?这天寒地冻地就这么站路口等着?”
周家这些司机阿姨都是跟老一辈过来的,在周家做了几十年,从小看着周正白长大,周正白向来会给三分情面。他让云汐先到车上坐着,自己和李叔一起把东西搬上后备箱,这会儿被数落了也没不高兴,只笑了笑说:“雪太大了,原本不想麻烦您的。”
“什么麻烦不麻烦,我就是做这个的。”
等到三人都上了车,李叔拿出一个暖宝宝递给周正白,周正白刚想递给云汐,李叔已经先递了个新的过去:“来,小汐啊,冻坏了吧,贴个暖宝宝先缓和缓和。”
云汐接过,小声说:“谢谢。”
周正白看她一眼。
云汐在周家,除了和他跟奶奶以外,几乎不说话,说也是很小声,简单答几句便草草了事。此刻李叔对她表现出这样的善意,她表面上安静,其实不用细看就能看出这人的受宠若惊,接过暖宝宝就立刻撕开拉开羽绒服拉链贴上。
周正白心里略微酸涩,搓着她头发玩了会儿,被她怒目瞪过来才轻笑着收了手。在别人面前乖巧温顺,在他这儿就嚣张乖戾。都说柿子要挑软的捏,谁能想到,他周正白也有做软柿子的一天。
往后的两天确实像周正白预测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