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柔笔尖一顿,手扶桌沿,勉强压下那股眩晕感。
长睫轻颤,烛光映在她眼底簇蔟地燃着。
何止郁结于胸……她快魔怔了。
“姊姊可还头晕?”
耳旁突然出现一个轻柔带笑的声音,她无比熟悉,时常入梦。谢怀柔怔怔地转过脸,一双弯成月牙状的清亮眼眸映着她的仓皇无措。
季郁凑过去低头,看见她那半夜起身书写的奏章里又是要辞官,拿到手里,未干的墨汁蹭脏她的手掌,“姊姊,身子不好就好好休息,还起来做什么。”
她自自然然地挽住她的手臂,把她带到椅前坐下,伸手想去拿茶,又缩回来“这……好像冷掉了。算了让小红再沏一杯吧,冷茶喝了容易不舒服。”
“姊姊穿那么少,冷不冷?”季郁神情关怀。
就像这几个月来僵持在两人之间的寒冰,只是谢怀柔的梦。
“……”
谢怀柔怔怔地望着她片刻,看见茶盏,心中反应过来她应当早就来了,一直无声地坐在角落里。不知小红是怎么招待客人的。
“姊姊穿得那么单薄,还是快回屋吧。”
“太医说你的病一半是累的一半是心病。”
季郁照例一口一个姊姊地叫她,脸上挂着笑容,手里不着痕迹地把她那奏章撕成几片碎纸,“心里有什么想不通的吗?嗯?”
“……陛下。”
谢怀柔出声,才发现嗓子沙哑得不行。
她微蹙了蹙眉,不敢再说话,怕呕哑嘲哳的声音唐突了她。
“姊姊,”季郁继续把手上的奏章撕成更小的碎块,整齐地放回桌上,转眸依旧是笑盈盈地看她,伸手轻碰了碰她的喉咙那儿,“嗓子不舒服先就别出声。不说话,也不会惹我生气。”
“……”
“姊姊既然身子有恙,这几日的早朝便无需去了。这通州的行宫呢,朕是一定要建的,姊姊且收收心思莫再费神怂恿着那些谏官来压朕。”
谢怀柔心底一片冰凉,闭了闭眼又睁开,忍着不舒服的嗓子面容平淡地说“请陛下准许臣辞官。”
她低眉敛目,语气平和,话里的意思却是极其不逊的。
“只要臣在相位一日,这行宫便建不成。”
季郁倒没有生气,轻笑了声,温温和和地问
“好,那便说说看吧,此时天下太平国库丰厚百姓安乐,朕甚至不动用国库,拿自己的银子在外头建座行宫罢了。”
“有何不妥,干卿何事?”
“……”
谢怀柔一时无言,鬼使神差地牵住她的手,像往常似地用帕擦掉她掌心蹭到的墨汁。
季郁垂下眼眸,看着她的动作亦没有再说话。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