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里顿觉得那里的一切,都让他感到浑身不适。
玛丽似乎也领会了哈里顿的心情。
她就这样站在他身边,在哈里顿蹲下来埋头自责或是挣扎的时候,把自己的伞分了一半给他。
便是多莉过来拱她催促她回去,玛丽也始终没有离开。
他身上的悲伤是如此浓重。
哪怕他如此地表现,又自觉自己是多么无情而强大……
但在面对与自己从小一起相处,一起在孤独而偏僻的堡垒里长大的亲人即将死去的时候,他也依然无比痛苦。
他像是野兽一样地嚎叫,绝望地垂头痛苦,压抑自己的哭声。
也许,林顿若是接受了好好的治疗,没有在呼啸山庄和被希斯克利夫控制的画眉田庄长大,林顿能够成为一名并不太强大但还是有些才学的绅士,而不是如今这般只能够自己偶尔看看书,写写情诗的样子,更不会到如今……苟延残喘的地步。
可是没有这种也许,所有人都一样悲伤。
玛丽回到家的时候,班纳特太太和一众家人们都惊呆了。
他们不知道玛丽怎么会弄成了这样大半身都湿了,明明答应放了不肯安心吃草的多莉去牧羊之后会尽快回来,却不想迟了好久还把自己搞成了这样。
“我的天哪!”伊丽莎白惊呆了,和简一人拿了热水一人拿了毛巾过来。
玛丽咳嗽了两声,班纳特太太都吓坏了,连忙让人给她准备热水和茶水。
班纳特太太不住地抱怨着,然而给她擦头发让她换衣服的动作却一点不慢。
“怎么了?”玛丽觉得自己还好,只看向家人们,她回来时,气氛似有些沉闷不好。
“别多想了,快去洗个热水澡换衣服睡觉吧。”莉兹挥挥手赶她。
“别担心。”简温和地抱了抱她,“有事一会再说吧,我把午餐给你送上来?”
“我带上去就好了。”凯蒂接话,“你要玉米汤的,对吧……我记得可清楚了。”
“那拜托了。”玛丽对凯蒂点点头,先回了房间。
实际上,她回家的时候,班纳特家的人们正商量着加德纳舅舅寄回来的东西。
简和宾利的婚事有一点小意外,但并不算大问题,宾利先生很快会回到内瑟菲尔德来,到时候会亲自上门拜访,和班纳特先生商量婚礼的事情,这就很让人高兴了。
但另一件事,却让人觉得心情沉重。
以撒的教父克鲁上尉在印度做生意出了意外,染病去世了。
因为生意的钱都投在了那边,他们尚不清楚,他是否为自己的女儿留下点什么。
当然,他们并无觊觎的意思,只是在考虑这事情该怎么办,加德纳舅舅写信回来,也正是想要征询他们的意思。
如果克鲁上尉唯一的女儿萨拉没有其他的亲人可以照料了,那他们也并不介意将萨拉接到家里来照顾。
只是,他们勉强算是朋友家,只不过是有个教子和克鲁上尉有所联系,不一定能够“有资格”去做这件事情。
但总比把小姑娘送进什么孤儿院的好。
克鲁上尉在出事之前,也一直都给以撒了教养的费用。
这份恩情,足以让他们回报给小姑娘萨拉。
只是这其中牵扯众多,尤其萨拉还有个法国人的妈妈。
虽然妈妈去世得早,但也不清楚这位夫人是否留了一份嫁妆给她,而她母亲那边的亲属,也不太清楚。
照理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