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刺骨,刚一踏出门外,卫初宴便被风迷了眼睛,她拢了拢衣袖,顶着寒风继续走。门口的这条小巷中,薄雪覆盖了石板,上边多的是小孩子的脚印,一串串的,在这样的天气里,也只有不谙世事的孩童还会如此活泼了。
得益于乾阳君的好身体,卫初宴很快适应了外边的冷风,脚步沉稳地往街市走去,到地方时,却发现并没有几个人。这里也积了雪,雪下不知道埋藏了什么物什,有一些奇怪的起伏。没有人做生意,也没有人逛,往日里热闹的街市,仿佛死了一样。
倒是有一两个官兵正在巡视,卫初宴远远瞧了一眼,退开一些,这一退,头上却忽而浇下一盆冷水,好在她反应迅速地躲进了檐下,否则今日就要冻成个冰块了。
“个莽撞孩儿唷,你怎么往人家桶下走的?”
卫初宴自己没有事,却把上边那个推开窗倒水的大婶吓了一跳,大婶开口便是一串俚语,透着市井人家固有的泼辣与爽朗。卫初宴几步走出去,对着二楼好脾气地笑了笑,美好容颜一下晃了那大婶的眼,本来预备着的一叠串责骂也说不出口了。卫初宴见她不骂了,便试探着问道:“大婶,请问这附近出了何事?今日不是休市的时间呀,为什么没有人呢?”
大婶趴在窗边,手上还拎着那个木盆,也不嫌重,而是紧张地往四处看看,然后才小声同初宴道:“哎哟,你还不知道呀。昨天这里见刀箭了,死了好多人呢!说是朝廷的大人被刺杀了,这不,这一片都在戒严呢!我们的铺子都给关了!”
昨日?卫初宴一下子便想到昨日刚巧来见过她的赵姑娘,脸色就是一变,她急忙问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大约是什么时辰,大婶您知道吗?”
“午后呗,婶儿我记得可清楚,本来我正吃了饭,要去给我当家的送吃食的,那边就打起来了,吓的我急忙跑回来,食盒还落在街上,不知被那个杀千刀的捡走了呢!”
说起昨日发生的事情,大婶有些愤愤,卫初宴的脸色却更难看了,午后?那不正是赵姑娘离开的时间吗?她应当会经过这里,会不会正巧与那些刺客撞上了?会不会被波及进去了?
又或者,那些刺客就是来刺杀她的?
卫初宴想到赵姑娘平时的做派,这种感觉更强烈了,她忽然觉得喉咙有些干渴,有些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才找回舌头。
“那,刺客可得手了?那位,那位遇刺的大人可有受伤?”
“这倒没有。听说刺客都被杀了咧,也不知道是哪位大人,有这么多厉害侍从保护。”大婶摇摇头。卫初宴听了,心中的担忧放下了一些,遇刺的不是赵姑娘最好,如果果真是她,听这大婶说话,她大约也是没事的。
遇上这么一桩事,卫初宴也没了买东西的心情,她向那位大婶道过谢,记下了她家的豆皮铺子,想着日后多来照顾照顾她家的生意,便在大婶的不舍中离开了。
回到家中,卫初宴徘徊几下,好不容易才按捺住去寻赵姑娘的冲动。且不说她根本不知道赵姑娘家住何处,便是她知道了,这般寻过去又像什么样子呢?罢了,吉人自有天相,赵姑娘一看便尊贵不凡,这样的人物,大约也不会轻易给几个刺客害死。
只是这长安城的治安也太差了些,还是大齐的都城呢,居然还会有刺客当街刺杀朝廷中人,也不知长安令和京兆尹是如何治下的。
卫初宴在家中边想边摇头,那边,被她念叨的长安令和京兆尹的确被问责了。
身为大齐的帝王,在这大齐的都城中,居然会被刺客设伏刺杀,赵寂回宫见过太后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