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罪人!
卫初宴恍恍惚惚的,一路走过去,从宫城一直走到宫外,从寂静威严走入热闹平实,被人间烟火气一冲,先前因为看到帝王的那一眼而受到的冲击渐渐地淡了,转而是一种骄傲与失落混杂的情绪。
骄傲是因为原来她曾与陛下那么近的接触过。失落是因为,她再难触碰她喜欢的这个女子了。
不,莫说是触碰,即便是想一想也不行的!
那是陛下啊,怪不得陛下说她没有资格,她当然没有资格。
其实先前已经放下了许多,这一次算是彻底的被当头一棒打醒了,惊讶、恐惧、骄傲、失落种种情绪滑落过后,卫初宴彻底掐断了对赵寂的最后一点念头。
她感到有点饿,坐在街边吃了一碗面,而后从椅子上站起来,路过另一个小摊时,纵然已饱了,却还是驻足看了那冒着热气的蒸笼半晌,而后在摊主奇怪的眼神中,买了一份糖糕,打开咬了一口,往一边走去。
路过那间她和赵寂初遇的茶楼的时候,好像有雨落在了那方小小的糕点上,雨滴很小,一下子隐入不见了。
卫初宴抬头一看,天空如同碧玉,连遮阳的云彩都没有,是个极晴朗的天气。
是个好天气。
她再走过去一些,街角那边有人远远地对她招手,她定睛看去,而后露出一点淡淡的笑容,落在街角那人眼里,只觉得很是美丽。
像是莲花的绽放。只是神色之间有些落寞,仿佛花瓣少了一片。
“袁姑娘,好巧,你今日有闲情来逛集市么?”
“是呀大人,我想买点脂粉,他们送去楼里的总是不合心意,这不,还是我亲自出门一趟吧。”
身边带着一个小丫鬟,蒙着面纱的娇小女子笑着朝卫初宴走了过来。
处理完籍田礼的事情,又处理了一些其他事情,等到下朝,不等朝臣行完礼,赵寂便阴沉着脸疾步离开了,高沐恩在身后紧紧跟着,大气也不敢喘,到了内殿,赵寂斥走了宫人,强压着怒火看向高沐恩:“不是说她在太仓司吗?这就是你说的太仓令?高沐恩!籍田和太仓有哪个字是相似的!这也能报错?”
高沐恩俯身跪着,一瞬间汗流浃背:“陛下,奴去查的时候卫大人的确任职于太仓司,是新任的太仓令,之前一年,也有些她在太仓司改制的风声传来,听说还算不错的。这奴也不知道她怎么又调到了籍田司。”
因为陛下后来不再出宫找寻卫初宴的关系,高沐恩渐渐就放松了对卫初宴的保护,到卫初宴任太仓令、搬了家后,高沐恩更是撤走了所有的人手,也就不知道,卫初宴的职位又有调动。
赵寂沉沉凝视他片刻,黑眸里氤氲了寒气:“连这点小事都有纰漏!你自己按规矩去领罚!”
高沐恩连声称是,赵寂在殿内几次踱步,又道:“再去查!官员调动何时这么频繁了?去查为什么卫初宴调去了籍田司,再查她前些日子遇上了什么事,我看她总爱捂着小腹,脸上也不见血色,不及以前精神,像是受伤了,你这次一并查一查,查的出来便罢了,查不出来你这中常侍也不要再做了!”
陛下这是动了真怒,高沐恩不敢触她逆鳞,全部应下了,下去领了责罚,又拖着伤体马不停蹄地去安排人查这几件事情。
到了傍晚,详细的资料便摆在了赵寂的龙案前。
她正沐浴过,披着头发、光着脚自浴殿一路走过来,远远地见到那几方写满纸的绢帕,便大步走过去,拿起来细瞅,宫婢则在这时候围上来,为她穿靴套衣、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