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凤皇一把推开他,他猛地磕在软榻的角上,那伤口处又开始流血。
沈凤皇叹了口气,弯下身撕开衣裙,泡在水里洗干净后,为他擦洗。谁料手刚触到他的肌肤,就被他一把死死握住。
“我不走”沈凤皇柔声说道,刚说完,那灼烫的手猛地一扯,等回过神儿发现谢偃竟将头又拱在了她的胸口。
“呃人家怎么说也是个女孩子你”沈凤皇伸出轻轻地推了推他。眼睛却落在他身上,兴许是失血过多,他肩膀苍白的近乎透明,光洁的脊背上一道又一道的鞭痕,有的泛着红,有的已经结痂。
应该过的很苦吧为什么总是不知道示弱自己觉得幸福的地方却是他的地狱,他变的残暴、偏激,与这府里的生活脱不了关系就连自己都那般混账的欺负他
“快些,白大夫,你是老的爬不动了嘛爬不动开什么回春堂”江嬷嬷那刺破天穹的声音飘了进来,沈凤皇一惊,猛地将埋在自己胸口的谢偃推开。
白大夫抚着胡子,闭着眼为谢偃号脉,随手写了一张方子递到江嬷嬷手上,又拿起一柄银质小刀在蜡烛上烤
沈凤皇趴在软榻一侧,低声问道“你要割他的肉我不许”沈凤皇突然伸出双手拦住白大夫。
江嬷嬷将药单子交给家丁,刚转过身就见沈凤皇伸着手拦着白大夫,忙走了过来,凑到沈凤皇耳边低语道“你这丫头,莫不是真的看中了二少爷”
沈凤皇脑子一蒙,伸着的手突然落了下来,“我才没有割,随便割割坏了定要我爹抄了你们的回春堂”
白大夫一听,举着刀愣在那里。这话讲得忒变态了些,割坏了就抄了回春堂那割坏了的定义又是什么那些腐烂流脓的肉定要割下来,割下来就要少一块,少一块也算是割坏了
“白老头,愣着干什么,还不下刀耽误了二少爷治疗,嬷嬷我就四处臭了你回春堂的名声”江嬷嬷大喝一声,惊得白大夫一哆嗦。
“丫头,咱们回昭阳院吧,那里很多名贵的酒,要是被哪个不羞不臊的婆子偷喝了就不好了。”江嬷嬷挑着兰花指颇风骚地拢了拢耳垂旁的碎发。
昭阳院就你一个婆子,其余都是年轻的丫头,再说不羞不臊还爱喝酒的也就她自己。
“咳咳江妈,你去守着那些酒,我还没向阿偃赔罪呢,等他醒了,我赔了罪再走。”沈凤皇不住的扭头,看白大夫治疗他的伤口。
“得女大不中留我去看看咱昭阳院的酒”江嬷嬷扭头冲了出去。那风风火火的朝气,真不像个婆子。
“沈小姐,这伤口需要好好的料理,不能碰水,也尽量卧床休息,汗液也会感染伤口”白大夫没完没了的嘱咐着。
谁让你刚才威胁拆了人家的回春堂呢
等回到昭阳院,却发现江嬷嬷早就醉的不知年岁几何了。沈凤皇懒散散的躺在台阶上,取过那雕兰花的酒壶,一阵猛灌。
咦这酒怎么像是前阵子丢了的东阳酒。
“江妈,我问你,这东阳酒不是丢了么”沈凤皇逗着醉了酒的江嬷嬷。
“丢了怎么可能丢了婆子我丢什么都不能丢酒”江嬷嬷醉的眯着眼,抡起胳膊一把将沈凤皇捞在怀里,幽幽道“你你知道吗这女大不中留啊,婆子我照顾那死丫头照顾了整整十四年,婆子我染风寒她只是端了碗姜汤你瞧瞧,今儿个她那红了眼的态势婆子我心伤啊白眼狼啊”
沈凤皇移开她的胳膊,捡起地上的扇子给她扇着风“你个婆子,还吃起味来了那姜汤是我亲手熬的好吧”虽说江嬷嬷跋扈,可是生病时身边却有个人,不像他,疼的晕了过去都没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