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能出纰漏。”
安定公主昨夜被送回林娘子那里,太医再给仔细一瞧,定了酒疹子不是什么大事,孩子那么小,也不让用药,只等公主醒了再哺乳便是。两人说了两句话,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小安子取了宫牌,往内事司挑奶娘去了。
京郊天坛,数百高僧盘坐圆丘坛上,口诵经文,诵声层层传开。
乾元殿内殿外,昀光殿大总管丁程奉守着一尊茶灶,盯着煮茶的炭火,一边注意着殿内的动静,外坛的诵经声阵阵传来,听之欲睡,丁程奉狠眨了几下眼睛,打起精神。
小喜子从外边进来,苦着脸凑到他身边,丁程奉拿眼一扫就知道这小子带来一个坏消息,等小喜子凑近了,小声把事一说,丁程奉心道,得,还真不是个一般的坏消息。
事不在小,再担心陛下不快也不能不报,丁程奉捧了茶盏,和小喜子一前一后地进了内殿。
元康帝正在看折子。祭祀七日,需要他露面的机并不多。除了开坛闭坛,就是早晚祝祷起礼的时候,更多的时间只需沐浴斋戒,诚心静坐,因而也没断了折子。
自从做到了这个位置,元康帝最头疼的就是这每日如雪花一般的折子,稍有停歇,来日便变本加厉。素闻本朝高-祖天人之资,精力过人,日日经朝不断,批折不歇,废相后更是不假手于人,亲历亲为,元康帝自问也算是身体康健,但对于布衣出生,在马背上打下江山的高-祖,仍是难以望其项背。
既不能完全独揽,就要识得用人之道。左右权衡,分权而治才是正理,便如他既不能完全铲除林氏一族在朝中的势力,便借着皇后母族柳氏所在清流一派进行牵制,又看中了贤妃身后的吴氏一族的忠心,亲手提拔着青云直上,令这三股势力互相牵制。
林氏没有拿得起的后人,就是有,他不用,要不了三五年,权倾朝野的“林半朝”便也销声匿迹了。
之后他要担心的恐怕就是新起的吴氏和身为外戚的柳氏了,后宫里也是一样,皇后看着不是个懂事的,瞥去容貌,性子也实在不得他心,不能将治理宫闱管教皇子公主的权柄全权交付。至于贤妃医术不错,出生医官世家,几代都有族人入太医院当职,如今的院判便是贤妃的族兄,贤妃在宫中的地位可以抬一抬,但也须防着她的手伸得过长,危害到他的子女。
元康帝想得有些入神了,一封折子半天没开折页,丁程奉进来,躬身递上茶盏,元康帝回身看过去,见还有小喜子在后面,知道是后宫有事,端起茶盏道:“说罢。”
小喜子当即跪下了,将中宫半夜去永和宫提人以及安定公主出酒疹子的事情简练地说了,丁程奉觑着元康帝的脸色,缩着脖子往后退了一步,小喜子跪在地上身子不断伏低。
元康帝脸色阴沉得吓人,但他没有拿下人发作的习惯,只也没心思饮茶了,放到一边道:“周嫔那如何了?”
“周嫔娘娘被罚了月银,禁足一月,这会应在宫中照看公主。娘娘母家好像还出了事。”
到底年轻,没有把住底下的人,元康帝想,周氏的分量还是太轻,不足以承担公主养母的重任,提到贵嫔也不够,等她有了自己的子嗣,一个妃位还是要给的,周家那样的家世,也不怕她心大了。
元康帝想起周嫔哥哥的事了,也觉得心烦,周家出身已经够低了,还是出了这么个扶不起的阿斗,这事他不会去管,他不可能为了一个后妃的家眷罔顾律法,元康帝揉揉眉心提了晋封周嫔为贵嫔的事,对丁程奉道:“安排在选秀之后,晋封礼后,让林氏挪出去,你派人去盯着,挪到一处偏远的宫殿,不许再叫她见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