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要更远些。
姬横把持朝政十几年,一直隐而不发难,除了六国虎视眈眈之外,最主要的原因,是他膝下并无男丁。
而这两年,姜晁在朝中的暗桩回传,姬横秘密寻医的动作,加大了。
如今天子年长。很难说,姬横的面具,还能戴多久——
倘若哪一日,朝廷横生变故,六国战火,将会燃烧至整个中原。
届时,江东国再难独善其身。
姜肆的声音,打破他的沉思。
“父亲,我想要退婚。”
姜肆踏月而至,坐在姜晁对面,神情认真。
五年前的小小少女,想要退婚,不过是因为,觉得谢致女生男相,外貌不符合她心中的夫婿的标准。
而五年后的姜肆,给出的理由却是——
“谢致狼子野心,不会甘愿屈居季王之下,万不能用小小姻亲,将江东国和西晋国绑在一起。他西晋国并不能与我们共富贵,只可能让我们同受难。”
江东国历代先王,皆如她的父亲一般,从没有雄心壮志,只想借震泽和长江天堑,远离中原纷争,安居江东这一片热土,图个现世安稳,国泰民安。
朝廷能继续撑持六国平衡也好,还是哪国国主想要移鼎也罢,姜肆知道,江东国人,并不愿战火烧过来。
姜晁轻吁一口气。
“阿月,你长大了,看事情的角度,也全面很多。可你也当知道,当初季王为你和谢致定下亲事,就是要将我们两国隔空绑在一起。以免中间的长沙国,能和我们任一方达成同盟。目下我们人微言轻,想在这个节骨眼上退亲,是绝不可能成功的。”
姜肆抬起眼睛。
“女儿有一个办法。”
“什么?”
姜晁闻言愣住,心中似有所感,望着女儿的眼睛,期盼她的回答。
夜风随窗而入,姜肆与父亲视线相接,在姜晁难以置信的注视中,轻轻开口。
今夜疏桐淡月,殿外假山上流过潺潺泉水,泻入翠玉般的池中,倒映出月光粼粼,被晚风一吹,碎出一片星河。
这朵带刺的玫瑰,终于对她的父亲,说了今生第一句,因想要保得江东国平安,而不择手段的话。
“谢致死,婚约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