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为他建筑陵寝的名义,可将方圆数十里的民众迁走,而不惹朝廷怀疑,这样,他们便可在暗中开采铁石,就地铸造。
有了兵甲武器,江东国才有自保的能力。
姜肆难忍热泪,泣不成声。
“不,祖父,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祖父的眼睛,逐渐浑浊。望着姜肆,轻声道,“祖父最大的遗憾,便是没能看见我的小公主,穿上最美的嫁衣,做新娘子。”
“祖父,你要赶紧好起来,只要你能好起来,我立马穿上嫁衣,嫁到西晋国去。”
她的祖父,呼吸急促,慢慢阖上了眼睛,并未回答她。
国主和王后,带着方才被赶出去的太医,匆匆进殿。
姜肆固执地趴在榻前,不愿让开。
“祖父只是睡着了,你们不要吵他,我不会让你们打扰他的。”
姬王后红着眼眶,半抱着将女儿拉入怀中。
“阿月,让太医看看吧——”
姜肆伏在母亲肩头,滚烫的泪珠湿了母亲的衣衫。
老江东王去了。
走时,神态安详。
姜肆泣不成声,又因三日未歇,再也撑持不住,眼前一黑,晕在母亲怀中。
再醒来时,只能听闻奠乐飘飘荡荡,空气中,是似有若无的祭奠檀香味,令她深感厌恶。
“公主,你醒啦!”
琳琅扶起姜肆,端了一盅燕窝过来。
“公主,吃点东西吧,您……”
她想劝,不知从何劝起。亲人往生之痛,非旁人能以言劝减,更遑论,公主与老国主情深非常。
姜肆未哭,捧着碗盅吃完,擦干净嘴巴,下榻穿衣。
“琳琅,随我去见父亲。”
老江东王的梓宫,停在长生殿。姜晁身为国主,亦是孝子,和姬王后一道,留在殿内主持丧礼。
姜肆步履沉重,到桑主前站定,点香跪拜,虽面无表情,但眼中的哀痛,令人见之不忍。
“父亲,我有话,想和你说。祖父临终前,尚有遗言。道他希望能葬在穹窿山,坐西朝东,永望王城。”
姜氏先祖,都葬在百里外的天姥王陵里。
乍闻此言,跪在一旁哭灵的丞相何威,似有所感,问道,“公主,王陵中已为先王修好了陵寝,先王何故会有此想?”
新修国主陵寝,耗时费力。何威是两朝老臣,曾经是先江东王的左右手,最清楚老江东王的性子,不会无故提出这样劳民伤财的要求。
姜肆只做不知,望着姜晁,眼神坚定。
当日,江东王下令,命宣威将军董伯庸,率军前往穹窿山,寻风水福地,为先王修筑陵寝。
也在那天半夜,董伯庸骑快马回王城,秘密面见姜晁,回禀查探结果。
姜肆守在长生殿内,心知父亲和何丞相已经明白缘由,自会有计划,遂不再多过问,一心为祖父守灵。
半月后,朝廷派了使官,至江东国吊唁。
与使官一起入吴郡的,还有一人。
谢致。
姜肆听了,心中波澜不惊。倒是姬王后十分惊讶,亲自去王宫门口,迎见了未来的女婿。
姜肆见到谢致的时候,对方一身缟素,容色严肃,恭恭敬敬点了三支香,插进香炉后,又跪下,叩了三个头。
姜肆表情淡淡,对他还了礼。
谢致的眼睛,无可避免地落在了她身上。
三月未见,她瘦了不少。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