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他们西晋国内部,也不是没有嫌疑。
“有人在我的膳食里下毒,我一时不查……”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姜肆打断他,声音拔高了些,“是谁给你下毒的?”
“你不愿说就算了。”
“但是,我希望你以后,能注意些。你现下,是我的夫婿,不能随便送命。我姜肆,可不愿意,这么年轻,便做寡妇。”
她无法想象,倘若她还未能站在至高点,便成了新寡,往日那些不如她的贵女们,将会用什么样的,带着怜悯和讥讽的眼神,去待她。
在她看不见的黑暗里,不知是被她哪句话取悦了,谢致的眼底,渐渐泛起一丝笑意。
“我晓得了,请夫人放心。”
姜肆撇撇嘴,沉默了良久。
“我允许你,跟我的家人一样,叫我阿月。”
“阿月……”
谢致喉头微动,低低唤了一声。
姜肆紧了紧被角,不知怎地有些羞恼,再一次闭上了眼睛。
“不许再说话了,睡觉!”
再醒来时,天已经亮了。
“琳琅……”
姜肆摸索着坐起身,眯着眼睛唤琳琅,叫着口渴。
婢女听见传唤,推门而入,却见床榻上的帐幔还闭着,一时不敢上前。
琳琅眼尖,早就看清角落软塌上,没有人在上面睡过的痕迹,虽心中疑惑,但公主夫妻间的事,她不好过问,便倒了温水候着。
“公主,姑爷,起了吗?”
姜肆一下灵性了,睁开眼睛,见谢致正平躺在她身侧,睡眼惺忪地望着她,似乎是被她吵醒的。
这样的经历,对她来说,还是生平第一次,她怔在那里,不知所措。
谢致却坐起身,抬手将帐幔挂好,望着她说,“早,阿月。”
他下榻去,走到屏风前去穿衣。
琳琅冲翡翠使个眼色,让她去给姑爷更衣,自己则端着杯子,矮下身子喂姜肆喝水。
“不必了,去伺候你们公主。”
谢致自己扣好腰带扣,越过翡翠,径自去了后殿洗漱。
姜肆这才抿着嘴,从床榻上下来。
“将那张榻先撤了吧,那人身体不好,我分半张床给他就是了。”
琳琅知道,公主虽然恣意些骄傲些,其实心底再善良不过,笑着点头,去收拾了。
翡翠端了柳枝与青盐让姜肆漱口,又用泡过花瓣的热水给她净了面,这才帮她穿衣。
按照周朝礼俗,新婚过后头三日,新娘都得穿大红色的衣裙,以期来日红火。
姜肆是江东国公主,嫁的又是西晋国的公子,穿的自然还是诸侯国的王储服,一应打扮,除了头发是挽做妇人髻之外,倒与往常无甚分别。
谢致自净室出来,见她正坐在妆台前,由两个婢女伺候着上妆。
他看了两眼,走到床榻边,从枕下掏出一把乌金匕首,划破手指,滴下几滴血到床单上。
“你们先下去,我有话要和你们公主说。”
做完,他对两位婢女道。
琳琅翡翠对视一眼,又见公主并未有所表示,福身退了出去。
姜肆的眉毛才画了一边,望着镜子有些不快。
“你要说什么?”
谢致走过去,站在她身后看了一会儿,又往前挪动几步,执起妆台上的螺黛,说,“按礼,新婚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