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宴的官员们,渐渐发现,在场两位身份最高贵的主宾,似并不开怀。
虽不知何故,但怕触贵人霉头,纷纷收敛。
正堂之内,灯火通明,座无虚席。气氛,却慢慢清冷下来。
萧绎身为丞相,坐在下首第一个位置,见公子和夫人兴致缺缺,便以明日谢致和姜肆将要起身回晋阳,需得早些歇息为由,提前结束了宴会。
一众官员,本就在闷头吃喝,不敢多语,闻言皆松了一口气,起身告辞。
谢致与萧绎说了两句话,交代未尽事宜。
萧绎走后,他转身,见姜肆竟不顾仪态,趴到了青玉案上。
琳琅翡翠弯下腰,正低低哄着她在说什么。
他迈动脚步,走过去。
“阿月怎么了?”
“公主,好似醉了。”
琳琅想将公主扶起来,又心念一动,说,“公主不能走动了,请姑爷将公主抱回去吧。”
醉意迷离间,姜肆反驳,“我……能走。”
身后伸过来一双手。那手温热,有力,甫一触碰到她的腰肢,就让她忍不住颤栗。
她下意识伸手去拍,谢致大手用力一箍,柔软的娇躯便贴紧他的胸膛。
下一瞬,她的双脚,腾空而起。未落到他身上的手,在惊惶中,改了向,紧紧抱住他的脖子。
她很轻。
这是谢致将人抱起后,第一个感觉。
也很软。
他双臂收拢,将人稳稳拖住,就像捧着一团软云,朝外走。
琳琅翡翠小心翼翼,安静地跟了上去。
快到他们下榻的西院时,琳琅加快脚步,从庭院中抄近道,先开了门,点亮屋中灯火。
谢致穿过绡纱,径自进入内室,把人放在床榻之上。
琳琅翡翠退出内室,一个唤仆妇传水,一个去备衣物。
姜肆昏昏沉沉,睁着迷离的眼,许久才清眼前人,发作怒意想骂他两句,便挣扎着站起来,摇摇晃晃立在床中央,居高临下地盯着他。
一手指着他,“你……放肆!”
佳人芙蓉玉面,表情生动。纵使横眉冷对,在暖光下,也显得可亲可爱。
谢致仰头和她对视,竟觉得她这模样,比起平日里的故作冷淡,要顺眼得多。
他的沉默,落在姜肆眼里,成了挑衅。
“说话!”
她娇斥。
他无视她的色厉内荏,抬手在她肩上一按。姜肆便觉得自己膝窝一软,整个人一下跌坐在柔软的被衾之间。
“岂有此理!”
若她清醒着,情绪断不会波动至此。
那夜梦见父亲遭遇不测后,姜肆的心一直悬着,第二日连忙派琳琅遣人送信回国。
梦境过于真实,她惧怕不已。
惦记多日,一朝酒入愁肠,便情绪装满十分杯,多到溢出来。
“你醉了,阿月。”
谢致眉眼带着笑意,口气亦温柔。
琳琅抱着衣裳,穿过隔间纱帘,听了这句,顿住脚步,没往里走。
醉意上涌,姜肆蹙起眉头,反驳他,“与你何干!”
她深深记得,要同这男人保持距离,即使醉着,也是全然的防备姿态。
谢致无奈,唤琳琅进来。
仆妇们提着水,压低眉眼进入净室,将浴桶灌满。
他抱臂站着,问